谢星洲拍了拍他的手:“这是春季赛,你想被禁赛吗?”
“开赛前搞对手心态,你他妈是‘孤儿’吧。”
孟明哲身后走来一个高壮的男人,抓住了孟明哲的手。
谢星洲见过这个人,比赛的时候坐在孟明哲旁边,是cw的队长kk。
他还以为cw都是“孤儿”,没想到他们队长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帮孟明哲说话。
笑了一声,谢星洲这才说:“我是孤儿啊~”
他语气轻松,就像是在说“今天天气真好”一样悠然。
愣了两秒,kk回:“你... ...”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,看向谢星洲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到的愧疚。
谢星洲可不管这些:“我不过是把孟明哲以前对我说的话还给他罢了,他没有这么脆弱吧。”
谢星洲平日里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,也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,但是面对孟明哲,他就是一肚子火憋不住。
席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洲洲,对待敌人要像春天一样温暖。”
笑容里的杀意激得谢星洲打了个哆嗦。
谢星洲连忙说:“塔克拉玛干的春天也是春天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家小孩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席燃说话比谢星洲更加圆润高级,毕竟他知道孟明哲的痛楚,年纪,“走了洲洲,胖子说要请我们吃饭。”
谢星洲小跑到席燃旁边,和他并排走着:“你没生气吧?”
“你猜。”
“我猜你肯定没生气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刚才叫我洲洲啊。”
他笑弯了眼睛,好像外面的阳光在他的笑容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。
唇瓣带着淡淡的红色,双手抓着衣服边角,这是他开心时候最爱做的小动作。
席燃记得。
他忽然反应过来,从和谢星洲重逢后,谢星洲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。
上一次见到他这样,是两年前他们两个网吧包夜后的第二天。
谢星洲说:“我喜欢打游戏,从没这么开心过,我要成为像你一样很棒的电竞选手。”
哪怕那时候的席燃还没什么名气。
“席燃?席燃?”谢星洲抬手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,“你在想什么?这么入神。”
“没什么,只是在想,要给你买一颗什么味道的棒棒糖。”
“给我买棒棒糖干嘛?”
“因为你开心的时候喜欢吃。”两人走到小卖铺门口,席燃指着棒棒糖问,“要什么味道?”
“草莓。”
“拿个草莓味的棒棒糖,再拿一包xx香烟。”
老板看了他们一眼,把烟和糖递过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?”谢星洲咬碎了糖果,把棍子扔进垃圾桶里。
“不记得了,分开后吧,压力大就想抽一支。”
“席燃,其实我挺开心遇到你的,虽然一开始会觉得震惊,适应不了,但我现在真觉得挺开心的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朋友,这两个字变成了两座大山,稳稳地压在了席燃心里。
奇怪的违和感却越来越重。
他以为他们连朋友都不算,又觉得有些庆幸。
谢星洲看着太阳,用手挡住一部分阳光。
袖子缩了缩,露出腕骨上的黑色渡鸦。
像是对自己说,又像是对席燃说:“你是唯一一个会给我买糖的人。”
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。
席燃没说话,把多买来的糖果放进了谢星洲手心:“不要为了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心。”
只要是谢星洲想,他可以一辈子买糖给他吃。
大家随便将就着吃了点,宵夜才是胖子的主场,今天大家表现都很不错,复盘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。
从酒店出来十一点不到,几人被胖子强制邀请到了烧烤摊上。
油烟的气味并不算好闻,还有些熏眼睛,但推杯换盏的说话声给这夜里增添了不少烟火气息,很热闹。
附近的摊子上也偶尔会看见其他战队的人来吃宵夜。
胖子大手一挥:“想吃啥自个儿点,今儿个胖爷请客,别和我客气。”
肚子上的肉随之颤抖了两下。
席燃主动起身去点餐,趁这个间隙,胖子挪了挪椅子,朝谢星洲那边靠近了些。
喝了口啤酒壮胆后他才问:“星洲,你知道我的,向来我有话直说,你和席队到底怎么回事儿啊?”
“什么?”谢星洲没反应过来,眼里全是疑惑。
“害,就你们两个有过一段那事儿啊!到底是真的假的?”
“胖子,你少喝点。”周蔚想夺过胖子手里的啤酒,没有成功,“他们两个的事情别一天瞎打听。”
谢星洲却没听清他们的对话,只是抬眼看着席燃。
单手插兜,外套敞开着,风一吹,里面的黑色t恤就跟着舞动起来。
他单手指着烧烤盘上的菜,面无表情地和老板进行了长达好几分钟的沟通。
没有喝酒,但是眼里总带了几分醉态,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懂的轻纱。
耳朵尖微红,应该是被烧烤架子熏的。
侧脸咳嗽了两声后,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。
谢星洲收回视线,看着依旧在打哈哈的周蔚和胖子,轻声说:“真的。”
胖子喝多了,说起话来也没个把门的,虽然含糊,但谢星洲还是听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