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文又随手翻阅起桌上的其他信件，发现其中十有七八，竟然都是风无涯的来信，内容从修炼感悟，到丹药炼器，乃至于闲聊家常，竟是无所不有，无所不包。
其间甚至还有两人对于其他三大元圣的吐槽。
这风无涯和林星月……怕不是有奸情？
实在是两人的通信频率高得离谱，让钟文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。
世人皆知“琴圣”风无涯有一位感情笃深的伴侣，两人男的俊，女的靓，皆是修为高绝，性情潇洒，一同风花雪月，琴剑江湖，不知羡煞了世间多少男女，一时传为美谈。
况且在五大元圣之中，钟文对风无涯尤为关注。
只因根据古籍记载，这位风无涯前辈同样身具魔灵体，年少时险些因为特殊体质而丧命，直至遇到了那位拥有通灵体的伴侣，才终于弥补了自身缺陷，自此修为大进，一飞冲天，成为纵横天下的一代琴圣。
而那位风夫人，显然并不是林星月。
然而，两人在信中却是哥哥妹妹叫得十分亲热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。
莫非，那位风夫人……被绿了？
钟文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，对于几位上古大佬之间的情事，生出了莫大的兴趣。
“相公，你在看什么？”一阵香风飘过，耳旁传来了林芝韵清澈动听的嗓音。
“这些都是‘琴圣’风无涯前辈写给林星月前辈的信。”钟文如实答道，“这两人通信如此频繁，只怕关系匪浅。”
“师父？”
林芝韵微微吃惊道，“莫非她和风前辈是一对情侣？”
此时在她心中，林星月已经算是第二位师父，也是重要的长辈之一。
“据说风前辈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。”钟文摇了摇头道，“两个人感情和睦，并没有什么不忠的传闻。”
“能不能把信里的内容念给我听听？”林芝韵柔声问道。
钟文点了点头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将一封封信件拆开，逐字逐句诵读起来。
百灵宫主和琴圣俱已站在了世界之巅，对于大道的感悟远非普通修炼者可比，书信中的随意一笔，往往都会令二人茅塞顿开，受益匪浅。
林星月的性格古灵精怪，往往不为世俗观念所束缚，时不时会提出些莫名其妙的观点。
面对她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，风无涯却没有丝毫不耐，反倒往往会利用“魔灵体”强大的演算能力，费尽心思加以验证，甚至还不惜拉着自己老婆来帮忙。
然而，这两位旷世大能的日常闲谈，却比修炼探讨更加有趣。
在风无涯的一封回信中可以反推出，林星月居然缠着他追问自己和风夫人谁的颜值更高，谁的身材更好，令这位琴圣回答起来狼狈不堪，蛋疼不已，那种费尽心思想要转移话题、蒙混过关的笔法，直看得钟文偷笑不已。
若是以钟文前世的观点来看，林星月这种肆意撩拨有妇之夫的做法，多半会被人批判为绿茶。
然而，在那样一个修炼大时代，强大的修炼者同时娶上三五个妻子，根本就算不得稀奇。
似风无涯这类实力通天的偏偏美男，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，忠心不二，反倒属于罕见现象。
日期越是往后，钟文就越能够从信里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和好感。
然而，这位琴圣似乎执着于一生只爱一人的念头，即便对林星月颇有好感，一旦被提及这方面的话题，他却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，态度上多少有几分闪躲，又带着几分“恨不相逢未娶时”的惋惜。
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被破译出来，两个人的内心世界也如同电影版一一展现在眼前。
这一刻，在钟文和林芝韵心中，风林两大元圣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上古大能，而是与任何普通人一样会哭会笑，有血有肉，心中有情，却又未能终成眷属的鲜活男女。
林芝韵亲昵地坐在他腿上，左臂舒展，轻柔地搭在他肩膀上，如玉般的右手托着下巴，听得入了神。
“这位风前辈为了妻子压抑自己的感情，却是害苦了师父。”
就在钟文又读完一封信的时候，林芝韵忽然叹了口气，幽幽地说道，“未免有失担当。”
“风前辈宁肯压抑情感，也要对风夫人忠贞不二。”钟文颇觉意外道，“我还以为你会对他大加赞许呢。”
“若真是忠贞不二，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师父有所暧昧。”林芝韵摇了摇头，“你看他信中言语，分明对师父生出了感情，也得到了女方的回应，若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，便该负起责任来。”
“林星月前辈何等身份？说是当世第一人，也不为过。”钟文抚摸着下巴，若有所思，“就算风前辈真的有所表示，她也未必愿意与旁人共事一夫吧？”
“你错了。”林芝韵十分肯定地答道，“她愿意的。”
“姐姐如何知道林前辈的想法？”钟文疑惑道。
“成亲那晚，我身上穿的嫁衣，便是从师父的项链里找到的。”林芝韵淡淡地答道，“你的那一身红衣裳也是。”
钟文眼中闪过一丝愕然，沉默了好半天没有说话。
“风前辈自顾自当了道德的圣人。”林芝韵娇俏的脸蛋上，带着些许不满之色，“却是害苦了师父她老人家。”
“感情的事，又有谁能说得清对错呢？”钟文挠了挠头，忽然发现上古三位大能的爱恨纠葛，居然有些类似于自己、黎冰和林芝韵之间的情形。
同样是魔灵体，通灵体和一位百灵宫传人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钟文不似风无涯那般纠结，而是直接选择了两手都要抓，两边都不放弃的通吃原则。
“也对，我只是站在师父的角度考虑，未免有些偏激。”林芝韵点了点头，“若是两位前辈真的在一起，对于风夫人而言，确是将半个丈夫分给了别人，又何尝不是伤害了另一个女人？就如同我一时冲动与你成亲，回去以后，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无霜师妹她们。”
钟文尴尬地笑了笑，只觉话题逐渐敏感，求生欲瞬间迸发，不敢再随意开口。
“说来说去，还不是因为你？”林芝韵的不满，终究还是波及到了他的身上，“若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，四处沾花惹草，我又何至于……唔，唔！”
察觉到对话的走向不对，钟文果断出击，毫不犹豫地凑上前去，狠狠吻住了新婚妻子娇艳欲滴的红唇。
林芝韵略一挣扎，很快便放弃了抵抗，如同棉花般娇躯软软地瘫在他怀中。
待到两人分开之时，她已是双颊生晕，呼吸急促，眼神温柔得如同水一般，哪里还看得见半分怨气？
眼见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，钟文迅速拿起桌上最后一封信件，果断诵读了起来，试图彻底岔开话题。
“破碎虚空？”刚读了没几句，他突然神情一变，讷讷地问道:“莫非在元圣之上，真的还有这样一种境界么？”
他口中的“破碎虚空”，并非李道隐的成名刀法，而是风无涯在心中描绘的一种修为境界。
“师父在传承之地就曾提到过，五大元圣虽为当世最强。”林芝韵回忆起林星月的考验，缓缓说道，“可根据风前辈推算，在他们之上，应该还有一种境界，可以撕裂虚空，直达苍穹彼岸。”
“苍穹彼岸么？”钟文喃喃道，“那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没有人知道。”林芝韵摇了摇头，“就算在上古时期，也没有人达到过这样的高度。”
莳雨姐姐的修为还不如五大元圣，却已经能够突破时空限制，若是有一天我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，不知能不能得见真神，扭转时光，回到数万年前的华夏。
如果真的能够做到，我又是否愿意回去？
钟文无意识间陷入到沉思之中，仿佛悟到了什么，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。
一旁的林芝韵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，自家相公身上的气息有了极大的变化，竟然变得若有似无，隐隐融汇于天地之间。
过了许久，钟文忽然回过神来，连忙探查自身，才发觉修为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猛涨了一大截。
此时的他与圣道几乎只有一线之隔，那一层难倒了世间大多数修炼者的壁垒，已是触手可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