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心动季在春日(校园1v1h)》 1.她心里还有他(微微h) 九月初开学,岑遥知是独自一人来的学校,推着行李箱,上面还堆着一床被子。 十点的太阳极其毒辣,烧得她脸颊发烫,泛起红晕。衣服后背更是已经湿透。 走在进校门的路上,余光瞥到校门角里一个蹲着的身影,她立刻收回目光,心脏却已经快要跳出来。 特意绕了远路避开他。 不巧,下一秒,余光就感觉到那人站起来了。 更不巧,他还往她的方向走着。 岑遥知握紧行李箱的把手,步子迈着,心中默念。 看不见我,看不见我。 学校广场里搭了很多帐篷,是各个系的签到处。 岑遥知停下脚步,掏出手机查看班群里发的签到处地图。 突然,前方出现一个声音,那人穿着红色的志愿者马甲,“同学,你哪个系的,我带你找。” “建筑系。” “这边。”他边说着,手边抢过她的行李箱,帮忙推着,转了个方向就带头走着。 岑遥知见志愿者这么积极,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 “谢谢。”岑遥知不喜欢麻烦别人,也不习惯别人碰她的东西,就想要自己去推行李箱,“我来推吧。” “我来就行,学妹你过来也挺累的,就当休息一下。” 她犟不过男生,没办法,只能在身后默默跟着。 楠枫大学的建筑学算得上是国内靠前的,不过她选择这里最主要的原因,是不想离开家,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。 到了签到处登记好,志愿者给她安排好宿舍。 “谢谢,我先走了。”登记完,她跟男生礼貌道了谢,就推着行李要往宿舍楼走。 男生却没有把手拿开,“你一个人哪能搬上去,我帮你吧。” 说着就要推着行李箱做走,岑遥知不懂得拒绝别人,又没法把行李抢回来,只能任由他推。 这时,一个男生在不远处悠然自得踱着步子朝她走来,双手插在裤兜里,一脸的漫不经心。 不羁的气质、自信的步履,在人群中很耀眼。 他走到岑遥知旁边,冲眼前的男生说:“把你的手松开。” 语气淡淡的,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屑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架的。 男生被他这副模样吓一跳,手立刻松开行李箱的把手,就差举起手来。 “万凌。”岑遥知看着眼前这个人,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。 他还是习惯性穿着白T,搭配一条浅色牛仔裤,不过与以往不同,身上还多了件志愿者的马甲。 万凌没理她,注意力在面前的男生身上。 帮她拿行李的男生叫林勋,跟万凌一样是经管系的,还是一个班的。 林勋将万凌拉到一旁,“万凌,你这就不厚道了,抢生意也不能硬抢吧。这样,提成平分。” 他这一句,万凌反倒摸不着头脑,“什么提成?” 还能什么提成,无非流量卡推销、驾校、教育机构推荐…… 林勋继续劝:“平分不行的话,那……四六分,我四,你六。” 万凌扁了扁嘴,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,不想理他,眼神透着“你才是真的6”的意味。 他清了清嗓子,转过身的同时拍了拍他的肩,“她是我女朋友。” 声音不算大,只有林勋听得见,岑遥知还在看着手机,自己找着去梅林苑的路。 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,林勋立马转变态度,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祝你生意兴隆。” 什么生意兴隆,他又不推销产品,再说谁做生意会打自己女朋友的主意。 打发走林勋,万凌走到岑遥知身旁,从她手上抢过行李箱,“别看了,我带你去。” 烈日下,万凌走得很快,岑遥知扯了扯书包带子,跟上去,“你不会是威胁刚刚那个男生吧?” 突然,前面的人停下,岑遥知没来得及反应,差点撞上,万凌侧过身子,无奈地看着她说:“我在你眼里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?” “谁知道你?”岑遥知的声音弱弱的,她不想再惹他,不然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。 眼前这个对她极其热情的男生,勉强算是前男友,与其说是前男友,不如说是炮友,准确点还得加个前缀,是“前炮友”。 两人情感上没什么交流,身体交流倒是不少。 一直走着,眼前的一栋楼出现“梅林苑”三个大字,她就知道已经到了。她想要接过行李箱,好迅速避开他,“你也带到了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 “就你这小身板搬得上去吗?”万凌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番,细细打量。 虽说她所处的是楠大的新校区,但好歹也有十几年的历史,并没有电梯,她的宿舍刚好在五楼,要她自己搬上去也不是不行,就是累点。 别人说她不行,她还就偏要证明给他看,“谁说我不行,我可以。” 语气坚定,信心也是满满的。 他知道她一直以来都不服输,纯纯嘴硬。 万凌也不说话,跟在她身后,心里想着她到时候会怎么求他。 岑遥知深吸一口气,把手机往兜里一放,就抬起行李箱。 他没想到她还真就要自己拎上去,行李箱贴紧她的大腿,她侧着身子,尽管努力提高箱子,轮子始终还是会时不时磕到台阶,发出“哐哐”的响声。 万凌一拍脑袋。 行,他算是服气了。 万凌抢过她的行李,抬上楼,边上楼梯边问:“好了,别犟了,宿舍号多少。” “503。” 她不情不愿地说着,手上的肌肉还在颤抖。 看着他提着行李箱,岑遥知心一揪,行李箱上面还堆着一袋被子,看着就重,她紧紧盯着他手上的青筋暴起,皮肤逐渐白里泛着红。 她小心翼翼地劝他,“要不,歇一会儿。” “不需要,不就五楼吗,小菜一碟。” “哦。”岑遥知也不拆穿他。 他压制住粗气,硬是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 他只是在每层楼的平台停了一小会儿,又继续强撑着上楼 岑遥知心想,说累又不丢人,非要死撑。 岑遥知心里认定这个跟她云泥之别的大少爷不可能是真的喜欢她。所谓的喜欢,不过是青春期悸动的表现而已。 但偏偏让她摇摆不定的是,他表现得混球,却对她又太好,刚好她又是会心软的人。 - 宿舍是四人间,布局很简单,就是两边分别有两个床位。 这个要住上四年的宿舍还是不错的,上床下桌的类型,独立卫浴,每个宿舍还都有单独的洗衣机…… 靠阳台的床位已经摆放了一个行李箱,应该是有人提早来选了,她也就选了对面的一个床位。 岑遥知背对着万凌,随意地打开柜子看了看,构思着该怎么装饰。 柜子还没来得及关上,万凌突然靠近她,双手圈住她的腰肢,紧接着岑遥知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,身子被迫翻转,面向他。 紧接着,衣服被一只大手撩了上去,露出一件浅紫色内衣。 “果然紫色更有韵味。”热气喷在她的耳畔,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。 “什么?” 她还没听到回复,胸沟就有一根手指划过,她下意识抖了一下。 “别这样,要是有人看见,不好。”岑遥知挣扎着,往后退,奈何她已经被抵到桌角,再往后就要坐到桌上了。 万凌步步紧逼,语气凌厉地问她,“你用什么身份让我停下来。” 岑遥知沉了口气,盯着他被欲望占据的眼眸,“那我请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做出这些事情的,我完全可以报警说你性骚扰。” “一个月没见,本事见长啊。”万凌低声说着,声音撩拨着她,根本不带怕的,“没事,反正也去过两次警局了,再多一次也无妨。” 第一次去警察局是告发别人骚扰女生,第二次是因为她被咸猪手骚扰,那……这第三次要告万凌对她动手动脚? 指尖滑过背,到了岑遥知敏感的脊柱,由下至上的摩挲,岑遥知心一下提了起来。 猛地一下,背后的扣子被狡猾之人解开。 “我警告你,别以为我真不敢报警。”此刻的她已经慌到不行,主要是在外面,被看见后岂不是没脸见人了。 “那你报吧,大不了被我爸打死,完了你再给我涂药。” 万凌知道她不会报警,更知道她会心软,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轻浮。 毕竟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有一年多,说夸张点,就算没有爱,终归还是有同情的吧。 淡紫色内衣包裹着嫩白的乳房,只露出上面部分,诱惑力十足。 男人温热的指尖伸过内衣的下边,摩挲着光滑的皮肤,指腹滑过带弧度的半圆,往上推了推,肉跟着弹了几下。 两具身体靠得太近,岑遥知的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浅淡的香味,加上夏日的闷热,燥得人浑身发热,脑袋发昏。 “别这样。”她身上出了一身细汗,再这样下去可不行。 她一手抵在他胸前,另一只扯住衣角,想要将其拽下,奈何力气抵不过眼前的男人。 只能拿出跟他商量的语气,“其实,分手了我们还可以当炮友。” 说得太快,导致了这般语出惊人的局面。 万凌听后,嘴角上扬,瞳孔微扩。 看着岑遥知同样瞪大的眼睛。 她在说什么? “心里话?”万凌说着,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摩挲到了她轮廓清晰的锁骨。 “不是,不是,是朋友,朋友。”她立刻纠正,一秒都不敢浪费。 紧张到紧握的手心全是汗。 万凌的手没停,“只是朋友?” 岑遥知刚一直摇头,听到他这句话,又狂点头,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。 指尖滑过她的脸颊,移动的轨迹一直往后,把秀丽的头发别到耳后,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,“没想到乖乖女变渣女了呀,跟谁学的。” 动作带着隐忍,语气却极其轻佻,恨不得把她揉碎。 还跟谁学的?还能跟谁,只能跟你呀。 心里所想没有说出来,岑遥知狡辩:“说错了而已。” “我看你很期待呀。”才一个月未见,青涩的少年好似突然褪去了稚气,看起来更有压迫感。 “没有?”此时指尖撩起她的下巴。 她被迫抬起头,望着他快要冒出火星的眼眸,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。 万凌说话的气势压制着她,“不过,宝宝喜欢的话,我也是可以答应的。” 答应你个头呀,就是说快了,说错了。岑遥知心已经提到嗓子眼,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 看着眼前快要被逼出生理性眼泪的岑遥知,他叹息后开口:“说着不喜欢我了,不还是没去美国。” 语气软了不止一点。 他知道,她心里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。 岑遥知还有些懵,抬起眼,跟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对视上,眼睛像是浸了墨,见不到底。 她没想过这些事情他都知道。 一个月前,岑馨说过她会带女儿回美国,让他离岑遥知远点。 他内心坚定她不会去的,有他的原因在,也有她不喜欢她妈妈的因素在。 开学新生报到那天,他就蹲在校门口碰运气,本来不抱希望的,没想到还真蹲到了。 岑遥知问:“我妈跟你说的?” “嗯。”万凌垂眸,“她说让我离你远点,别带坏你。” “那你怎么还不离我远点。” “你觉得我是那种听话的人吗?”他语气轻佻,拉成尾音,说着撩起她的发丝,手指在发尾缠绕着打圈。 也是,万凌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。 他不仅不听话,还经常反其道而行之。 “503在这。” 门外,一个女生的声音逐渐逼近。 “有人来了,可以放开我了吧?”岑遥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,用力往外推,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。 2.只听她使唤 宿舍里,进来了两个女生,空调的冷气降不下她们的热情。 “你好,我叫李善,你们呢?”齐平短发的女生笑起来露出牙龈,笑容简单而纯粹,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人。 另一个女生叫顾了了,扎着高马尾,长得也高,听口音不像南方人,性格大大咧咧的。 简单介绍后,各自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 岑遥知表面淡定,实际心里一直想着万凌怎么还不走。朝他递了个眼神,也不知是他真不懂,还是装不懂。 他给岑遥知擦着桌子,岑遥知直接给他比手势,赶他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 万凌还是不为所动。 本来坏事没干成,被人打断就不爽,这会岑遥知还要赶他走,心里更觉得自己没有身份,她竟然都不跟别人介绍他。 哪怕说他只是她哥哥,她都不愿。 岑遥知双手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,为了转移那两个人的注意力,尝试打开话匣子,“你们之前就认识吗?” 也是见他们两个一进来就聊天,她以为他们以前就认识。 “没有,只是签到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宿舍的,就一块上来了。”顾了了先回的话。 她的嗓音中带着浓厚的北方韵味,那种特有的儿化音和爽快的语调,能感觉出她这个人的豪放与热情。 尽管岑遥知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,一旁的李善还是注意到了这个擦桌子的男人,“这位是……” 岑遥知心里一紧。 “志愿者?” 李善还在疑惑,志愿者还帮忙擦桌子? 顾了了听到后,扭头喊他,手里还拿着下床的帘子,“学长也帮我挂一下可以吗,我有点够不着。” 有免费劳动力谁不想蹭一蹭。 “不好意思,没时间。”万凌心里堵着一股气,甚至连头都没回,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拒绝的话。 尴尬的气氛如洪水般蔓延整个宿舍,安静到只能听到宿舍楼道里传来的喧闹声。 岑遥知咬了咬下唇,很不得把万凌一脚踹出去,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,她主动走到顾了了床边,“我来吧,挂这种帘子我最擅长了。” 此时,气氛依旧死寂。 “帮她就行,帮我就不行?”顾了了自顾自地嘀咕。 声音很小,但还是被万凌听见,“我只听她的使唤。” 语气不算冲,但也友善不到哪去。 也是考虑到岑遥知未来还要跟他们相处四年,万凌才收敛了些,不然还会说出“你谁呀”“我是志愿者,不是牛马,还帮你?”之类阴阳怪气的话。 他把抹布往桌上一放就往外走,还抛下一句,“有事给我打电话,没事也可以打。” 随后,门“砰”的一下关上了。 够拽。 李善跟顾了了都傻了眼。 岑遥知更是哽住。 三人目光在空中交汇,又迅速避开,收拾着手上的东西,试图用忙碌来掩饰尴尬。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,每个人都在等待着,等其中一个人打破寂静的气氛,也是等万凌走远,李善才试探性地问:“刚刚那个男生是你什么人呀?” 岑遥知想要回答,只是朋友。可又怕别人会误会成男女朋友或者暧昧对象,为了避免被人八卦。 她想了会儿,违心地回答:“哥哥,对,表哥,刚好也在这里上学。” 刚放到桌面上的本子被她拿起又放下,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摆放位置,手部动作机械,整个人显得极不自然。 “怪不得呢,我还以为志愿者这么闲呢,还包擦桌子服务。”顾了了想起刚刚的说话,有些尴尬,真想挖个坑跳进去。 只是这哥哥也太莫名其妙了吧。 整间宿舍,只有岑遥知一人在尬笑。 - 宿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,最后那位室友还是没到,正当他们讨论时,说曹操曹操到。 一个高个子女生推门进来,穿着紫色工装裤,芭蕾风的淡粉色上衣,肩上背着一个吉他,门打开时的风带起她的蓝色挂耳染,俏皮中,又英气逼人。 “你好。”李善率先打招呼。 她往李善收拾好的床位上看了一眼,“谁把我行李箱推开的。” 语气不太友好。 李善回了个头,女生指的正是现在她所处的床位。她也是不理解,“你的?我来的时候没有行李箱呀。” 因为她的行李箱放在两床之间的楼梯,有人经过就会撞到,都没问是谁的,移到了一旁。 也就不知道这个位置被人占了。 顾了了笑着打圆场,“可能是刚刚收拾东西不小心推了一下,就出去了。” “算了。”她把吉他放到唯一一个空的床位。 后面三人都尴尬得不敢出声,静静地整理自己的东西。 她打破僵局,“对了,我叫廖芒,芒果的芒,叫我芒果也行。” 各自介绍后,气氛才有所好转。 到了饭点,宿舍几人提议一起去食堂,也刚好借此机会熟悉一下。 在食堂找好位置坐下。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,岑遥知瞬间低下头,牛肉面蒸腾上来的热气呼到她脸上。 还是李善提醒她,“你哥。” 谁哥呀,不是她哥呀。 岑遥知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,“别叫他过来。” 见万凌走出食堂,她才舒了口气。心里的石头放下了。 还好,没发现我。 岑遥知是最先吃完的,微佝着腰,从放在旁边位子的包里掏出纸巾。 一抬头,万凌正在她眼前,他站在她身侧,弯下腰,面对着她,“吃完了吗?出来一下。” “没。” 她本来还想找个借口避开,李善却几乎跟她同一时间说话,“没事,你去吧,我们吃完发微信喊你。” 怕在室友面前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,她还是跟了出去。 食堂外的角落,只有微弱的路灯照下来。 岑遥知冷冷地问他,“你想干嘛?” “你不是说要当炮友吗。”他弯下腰,看着她四处闪躲的眼睛。 “我只是说错了。”岑遥知很无奈,“你别当真行吗?” “不行,既然你说了,我就会当真,除非我失忆了。” “那你一头撞上去,忘记之前的事情。”她目光转向他身后的柱子。 “你没心。”万凌挺直腰,倒吸一口凉气。 “有,但是比较黑。” 在万凌看了,这哪是比较黑呀,是很黑好吗,比黑洞还深邃,可以吞噬一切光亮。 万凌凑向前亲了她一口,力道不轻,恨不得把她的唇瓣叼下来。 岑遥知吃疼,一手把他推开,退后半步,食指竖起指着他,警告他别再犯贱。 万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后的笑。 - 回到宿舍,岑遥知刚洗完澡出来,就听见几人在里面聊天。 “你应该谈过吧。”是李善的声音。 顾了了:“谈过一个,分了。” 李善:“我就说我猜的准吧。” 说完,扭头转向身侧的廖芒,推测道:“廖芒肯定没谈过吧。” “没。” 她长相英气,一眼看过去,就单从穿衣打扮上来看就会觉得她是个很酷的女生,一般男生应该不敢撩。 刚见面,李善跟顾了了两个都是性格开朗的,话又密,从高中开始一直聊到高考后,又是炸裂的八卦,又是什么学校的奇葩规定,现在已经聊到个人的感情问题了。 廖芒话就不多,也就时不时搭上一两句。 岑遥知刚从浴室出来,手头上还擦着头发呢,李善就把八卦的枪头对向岑遥知,“遥知呢,早没早恋过。” 岑遥知刚想说话,顾了了阻止,“先别说,让我们猜猜。” 顾了了先冒出一句,很笃定的语气,“没谈过。” 果然,岑遥知一副乖乖女的长相总会让人误会。 顶着一张椭圆脸,温和得毫无攻击性,惹人怜爱,但杏眼里带着的冷和极少上扬的嘴角,让本该乖巧的外表不再文静,反倒增添了几分距离感。 “不可能,她肯定谈过。”李善一眼下结论。 “啊,不会吧。”顾了了一脸不相信。 连不怎么讲话的廖芒也回过头,期待谁猜中了。 李善:“来,揭秘。” 岑遥知叹了口气,也没有隐瞒,“谈过,也不完全算吧。” 顾了了:“什么呀,谈过还有不算的?” 李善小声猜疑,“不会是对外不承认的那种吧。” “关系有点模糊不清吧。”她也解释不清她跟万凌如今的关系。 紧跟在她这句话后的,是顾了了震惊的叫声,“我靠,你不会是被渣男翻弄感情了吧?” 声音大到要穿透耳膜。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,反倒她更像个渣女。 3.我女朋友 开学的第一节课,在教室里进行完自我介绍和选好班干后,辅导员就开始介绍学校,将校规讲好,算是给新生的下马威。 刚下课出去,万凌的好哥们桑夜隼就站在门口,他旁边还杵着个木头。 岑遥知跟几个室友一块出来的,她刚走到门口,就被一个男生堵住。 她对男生的脸不陌生,是刚自我介绍环节时,在讲台上见过的面孔。 好像……是叫谭绪川来着。 谭绪川端着手机,递到岑遥知跟前,“你好同学,认识一下可以吗?” 岑遥知有些不知所措,脸上带着窘迫。 “你扫我还是我扫你?”他问。 岑遥知瞥了一眼他屏幕上的二维码,无语。 你二维码都打开了,还问谁扫谁? 岑遥知内心是抗拒的,但又不懂得拒绝,“我扫你吧。” 扫完码,抬头往前望,跟万凌对视上。 也不知是不是害怕被他发现,她下意识心虚,低下了头。 等再次抬眼,那个身影已经转身离开,只有桑夜隼站在那。 岑遥知也不知是习惯性,还是怎地,想要追上去解释。 李善浑然不知,将她的思绪拖回,也阻止了她的去向,“走吧,去哪个食堂吃饭?” “二饭吧,我听说有家新店在搞活动。”顾了了应。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,手机出现一条消息。 桑夜隼:【晚上有时间吗?出来聚聚呗。】 自从岑遥知跟万凌闹别扭,加上后来舅妈查出癌症后,他们几个好友就没再聚过。 遥知不是雪:【万凌也去?】 其实岑遥知心里清楚的很,桑夜隼主动约她吃饭,不就是替万凌约她出来嘛,既然这样,万凌又怎么可能不在。 桑夜隼:【你心里明白的话,就没必要再问了吧。】 桑夜隼拆她台。 隔了一会儿,他又发来一条。 桑夜隼:【就算你跟他闹别扭,总不能忘了我们还是朋友吧。】 遥知不是雪:【行,地址发我吧。】 她还是心软答应了下来,桑夜隼在场,晾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。 - 男生宿舍。 桑夜隼跟万凌不同系,但刚好宿舍在同一层。 桑夜隼内急,不巧游戏已经开场,只好搬来万凌。 只是他从卫生间出来,万凌还坐在他电脑前,屏幕的画面早已不是游戏,而是他的微信。 桑夜隼还没注意,扶着桌角,缓解酸而麻的腿,心里还在想着他的游戏,“赢了吗?” 目光瞟到屏幕,“你什么时候登我微信了?” “你微信一直开着。”万凌说完起身,让出位置。 桑夜隼走上前去,看着电脑屏幕,生怕他搞些乱子,“我靠,你跟谁说呢。” 看到上面万凌跟岑遥知的聊天记录,不对,现在应该是他跟岑遥知的聊天记录。 “牛。” 桑夜隼无奈地冲他竖起大拇指,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。 万凌转身离开之际,桑夜隼在他身后提醒他,“出事了,我可不负责啊。” - 晚上八点,学校外的一家火锅店。 店里生意火爆,座无虚席,好在桑夜隼提前预约了。 岑遥知如期而至,跟着服务员的指引到了预定的位子,只有万凌一个人坐在位置上。 疑惑开口问他:“桑夜隼呢。” “厕所。” 等服务员把一碟又一碟的菜上齐,还是未见桑夜隼的出现。 岑遥知再次问:“桑夜隼还没出来?” “才几分钟,哪有这么快。”万凌靠在沙发上,双手抱臂,一脸散漫。 等到锅开了。 位置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人,第三个人好像掉进厕所出不来了。 “这么久吗?”她嘀咕着,就要打开手机给他发微信。 “不用问了,他肚子疼,先回去了。” 岑遥知叹了声气,“你骗我的吧。” 他朝她看过来,没回答她的问题,反倒问起她来,“为什么躲我?” 眉眼间尽显慵懒。 岑遥知不适应他用这般眼神盯着她,视线转向沸腾的锅里。 她略显局促,像是有点难以启齿,“不都说,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吗?” 她低垂着眼眸,网上说的确实没错呀,前任之间不就应该互不打扰吗? 此话一出,万凌一愣。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,然后又缓缓松开,“你有病吧。” “你有药?” 万凌手撑在沙发上,身子向前探,嘴角带笑,饶有兴致地盯着她,“我有,倒要看你肯不肯吃。” “什么药,春药?” 这次换岑遥知调戏他。 万凌笑了笑。 一个月不见,怼人的本事确实见长。 “新环境还算适应吗?”他转换话题。 想一想,她跟那几个室友玩得挺来的,人际交往这一块应该不算糟糕。 “你管得着吗?” “我爸妈待我问的,不然回去交不了差。” 万豪烨和林霖雨向来对她很关心,又或者带有愧疚,但终究把她当亲女儿看待,甚至比对万凌这个亲儿子还要上心。 这也让岑遥知没法坦然接受万凌对她的喜欢。 “你就说挺好的。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,挺好的就可以说明她最起码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。 万凌把菜夹到她碗里,为避免她抗拒,还提前警告她,“别夹回来,我洁癖。” “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洁癖。” 舔她穴的时候,怎么不见他洁癖。 岑遥知说完就后悔了。 “还不是因为你喜欢。”万凌对她这句话没什么情绪,反倒势要扳回一局,“要是你愿意,现在就去开房,我让你爽。” “变态。” 声音不大,怒气却不小。 “好久没听你这么喊我了。”万凌撑着脸,一脸戏谑地看她。 岑遥知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轻浮的混蛋样,“你抖m?” 不然怎么会被骂反而觉得爽。 “不过我更喜欢你在床上这样叫我。” 岑遥知不想理他。 “饭钱AA还是你给?”吃完饭后,万凌开口问她。 以前就闹过别扭,她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最起码从消费观上看不是。 一个月的时间,他也算有所成长,给足她自尊心,她反倒有些触动,“你以前不都是一出手就是包全场的气势吗?现在没钱了?” “对呀,我现在可穷了,我还想着你包养我呢。”他眼眸放光,又拿出那副装得要死的绿茶样。 况且装的一点都不像,眼眸里还是带着挑逗她的意味。 因为万豪烨对这个叛逆的儿子进行的是节俭教育,不会让他花钱大手大脚,不过母亲林霖雨还是不管万豪烨的阻止偷偷给万凌转钱。 说起来,他最有钱的时候就是岑遥知来他家的时候了。那个时候,万豪烨总是给他转钱,提醒他要舍得给岑遥知花钱,照顾好这个妹妹。 可最后,这钱还是到了他自己口袋里。 “不会上次被叔叔发现了,他就不给你生活费了吧。” 见岑遥知都这样说了,他也就趁机敲诈,“对呀,你就说怎么办吧。” “我不傻,你一个大少爷怎么可能没点私房钱。” “你都能想到我有私房钱,那我爸肯定也能想到,他以为我很多钱,所以把我的卡全冻结了。” 他装作可怜兮兮,伪造着自己穷得叮当响,甚至连饭都吃不上的假象。 “对不起。”她低下头,很不自在。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,避孕套包装留下的残片被发现后,万豪烨暴打了他一顿。 可她这个拧巴的胆小鬼,却只敢偷偷在门外听着皮带接触肉体发出的声音,没勇气站出来承认她跟万凌谈恋爱的事实。 心里一直感到内疚,不管是对万凌,还是对资助她读书的万豪烨夫妇。 万凌盯着她,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变化。 上钩了。 “说对不起有什么用,关键你想怎么补偿吧。” 万凌手肘撑在桌上,捧着脸,等着对方的下一步棋。 “难不成要我包你生活费?” 她可没有闲钱。 万凌演戏演全套,“不用,你自己都没钱花,我哪敢要。” 岑遥知:“我说要给你了吗?” 他还装上了,她都没打算给他。 万凌哪能轻易放过她,“不行,我没钱的一切源头是因为你,你要对我负责。” 他还赖上了。 “刚好,我把之前欠你的钱一并还了,我们就一笔勾销。” 一笔勾销,当一个合格的前任。 之前因为债主上门要债,他帮舅舅舅妈还了五万块,虽说不是她欠的钱。但她已经把舅舅舅妈当一家人,想来自己多少也有这个义务。 他前一秒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,让人不禁心生怜悯。片刻,他就嘴角微翘,眉心挑动,眉宇间尽显狡猾,“别呀,前几天还说要当炮友的。” 刚才的可怜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她环顾四周,“你别那么大声行吗?” “我在微信转你,记得收。”她说着掏出手机。 “不用了,你妈已经给过我了。” 什么? 她没想到这两人还背着她有联系。 岑遥知问:“你跟她什么时候混到一块的。” 万凌答:“我倒是想抱紧我丈母娘大腿呢,可是她好像看不上我。最后一次在你家见面的时候,她就给我转了二十万,我还真是想不通,她明明可以直接把这些钱给你当生活费,偏偏你还需要我爸妈资助。” 回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,这下更委屈了。 见岑遥知脸上失去神色,知道她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情绪不对,立马解释,“我不是质疑我爸妈的决定啊,也不是因为你花了我们家钱从而有什么情绪,我只是……好奇你跟你妈的关系。” “我劝你别好奇。”她冷冷地回了一句。 她还是对他有所保留,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是,现在分开了更加明显。 但她确实不希望自己的窘迫被发现,谁都不喜欢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揭开。 出门后,他们撞见了几个女生。打扮时髦,应该也是楠大的学生。 几人走过来,说着话,岑遥知隐约听到她们在喊,“何浅,快点。” 女生正蹲着后面系鞋带,她们喊她的时候,她已经系好,起身朝她们走去。 听到这个名字,岑遥知顿了顿,以为是听错了。 直到跟他们碰面时,有人喊了万凌一声,“万凌,你也在?” “额。”万凌对其很冷淡。 刚刚那人旁边的另一个女生打趣般笑道:“你跟何浅的辩论赛准备得怎么样,很期待你们联手拿下冠军哦。” 万凌听到这句话是不乐意的,纠正她:“不是我跟她,还有两个人呢,缺一不可。” 岑遥知在一旁没说话,仔细打量着他们口中的何浅。 学校里都在传万凌跟何浅是辩论社的金童玉女。早在她入学前,就有所耳闻。 想必眼前这位打扮成熟,染着橘棕发色的女生就是传闻中的辩论社社长何浅。 “这位是……”何浅看着岑遥知,眼神带着疑惑,看得岑遥知很别扭。 万凌侧过头,视线转向岑遥知,笑着说:“我女朋友。” 岑遥知耳边一直循环播放着这句话,扭头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格外犀利,脸上是坚定的模样。 她没想到现在他还会坚定地对外介绍,她是他女朋友。 那一刻,心仿佛坠入深海,处于溺水的状态。 可又有一只手牵住她,从未放过。 —— 桑夜隼:万凌,好狗啊 小知同学:这人有点毛病吧。 4.挡桃花,当桃花 “帮我挡一下。”万凌牵起她的手,背对着那几个女生,往前走。 晚上的风吹来,路边树梢发出“沙沙”响声,却吹不去少女内心的燥热。 这句“女朋友”只是为了抵挡困扰,让何浅不再打扰他而已,对吗? 岑遥知没有甩开他的手,语气平平地说:“那岂不是挡你桃花了。” “我都已经有桃花了,我再要就不妥了吧。” 显然,这朵桃花指的是她。 他不是贪心的人,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,只取她一朵。 想到明天就是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,万凌突然问她,“周末干嘛?” “回家,去医院。”这会儿岑遥知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。 “你妈还没回美国?” “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,让你这么怕她。” “我只是关心一下阿姨,在你这怎么就变成了害怕呢。” 他不承认。说实话,初次见岑馨,确实被她的压迫感吓到。 岑遥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,轻声应着,“你说什么都对,行了吧。” 那晚的风带着燥热,她好久都未能忘却这种感觉,是心脏的无数次跳动,又是不明所以的欲言又止。 -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,她第一时间就往医院赶。 舅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,胃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,抗癌成功的可能性不大,医生也无力为天。 被消毒水味道充盈的病房里,只有舅妈一个人,岑遥知问过之后才知道舅舅下去买饭了。 舅妈跟她寒暄了几句,问了些在学校是否习惯的问题。 后面,在病房外碰见岑馨跟张驰。 岑遥知本来想要装作没看见略过,但刚背过身时还是被岑馨叫住,没办法的她只能停下脚步,转过身子。 岑馨这次换了一个包,不过还是爱马仕,岑遥知也不认识款式,只知道肯定不便宜。 她身旁站着的男人长得高大,带着金丝眼镜,是她的继父。 “岑遥知,这是你张叔叔。” “叔叔好。” 她还是给足岑馨面子,不管怎样他们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。 “遥知,好久不见了。”张驰冲她微笑,很和蔼可亲,但尽管如此,她心里还是膈应。 回想起来,上次见张驰还是在她十岁那年。 那年,岑馨说要跟他结婚,问岑遥知要不要跟他们走,当时还是小孩的她抗拒离开,也就跟岑馨分开了。 她对岑馨跟这个继父有偏见,当事人再清楚不过。 他们这次回来好像决心要弥补岑遥知。 岑馨在楠枫买了套房子,128平的复式住宅,就在她学校附近,舅舅一家都住了进去,但是房产证写的是岑遥知的名字。 岑馨买房子的意味明显,一是报答弟弟这些年对自己女儿的照顾。 二是想让岑遥知有一个家,尽管只是个冰冷的房子,但总归让她有个归宿,也更有安全感。 岑馨说:“你叔叔前几天回来的,晚上一起吃个饭……” “不了。”她话还没说完,岑遥知立刻拒绝。 哪有人会想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吃饭,岂不是自找不自在。 住院部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持续蔓延着,三人的局面僵持不下。 万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,走上前来搂住她的肩,“阿姨,叔叔,晚上岑遥知已经跟我爸妈约好了,上我们家吃饭。” 岑遥知扭头看了一眼搭在她肩头的大手,骨节分明,将她护得紧紧的,往他身旁揽。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万凌,岑馨一秒变脸,脸瞬间黑了,“我之前说的话,你是一句没听进去。” “阿姨,表决心的话,我就先不说了,但是我以后会努力让你看得上我的。” 语气坚定,信念感十足,岑遥知听着都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想好的词。 虽然万凌这个人痞坏,有时装得要死,但是对长辈却很礼貌,这也是岑遥知现在才发觉的。 岑馨竟然出奇地没有生气,尽管没有笑脸,但语气还算缓和,“代我跟你爸妈带声好。” “好。”万凌笑着说,“阿姨跟叔叔也早点吃饭。” 说完转身,手还拽着岑遥知的手腕。 岑遥知的脚还没反应过来,鞋底跟地面瓷砖摩擦,整个身子在外力驱使下转过来。 万凌轻声说:“走啦。” 出到医院门口,岑遥知才问他,“你什么时候跟她混这么熟了?” “你好奇呀。”他凑近她的脸,距离太近,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 岑遥知瞧着眼前人,昔日的少年明明没有变,可又觉得好似变化很大, 岑遥知不想理他,天天卖关子就算了,还要谈条件。 耐不住岑遥知的不问,他主动道出原因,“跟阿姨做了个小小的交易,至于是什么,你亲我一下,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。” 说着把脸凑过去。 岑遥知瞥了一眼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“滚远点。” 她走在万凌前头,独自离开住院部的大楼。 - 住院部对面有一家711便利店,刚好饭点,里面的人大多都是病人家属,简单对付几口就又走了。 岑遥知刚买好吃的,关东煮的小碗冒着热气,从冰箱里挑了一瓶相对于其他来说,较为便宜的饮料,再拿了小瓶装伏特加,兑了杯果酒。 好不容易等别人腾出位置,刚坐下,目光透过窗户,穿过马路,到达对面。 路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。 身影抬眼,也跟窗里的女孩对视上,被发现后,他越过马路,走进了便利店。 岑遥知见他来,一点不惊讶,她早就猜到分开后他一定会跟着她。 “确定不上我家吃饭?”万凌坐到她旁边。 岑遥知正小心地咬着一大块萝卜,正烫着呢,她哪有空理他,艰难地、吐字不清地说着,“你没见我现在吃着呢吗。” “就吃这些,晚上不饿。”万凌坐下,陪她。 小桶里的关东煮挺少的。 “减肥。” 万凌目光从未离开她的身上。都瘦成白骨精了,还减肥呢。 165的身高,只有90斤,已经算瘦了,再瘦下去还得了。 万凌瞥见放在一旁的酒瓶,“还学会喝酒了?” “不是你教的吗?” 就是他带她去的酒馆,第一次喝酒就在那。喝了一次后就好似上了瘾,也免了疫,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杯倒。 万凌撑着脑袋看她,她嘴巴塞满,鼓鼓的,像极了一只饿了几天突然进食的小猫。 “你平时经常过来吗?”岑遥知说完,签上的一块香菇塞进了自己嘴里。 “没……” 岑遥知含糊不清地打断他,“我都知道。” 自从他们闹别扭默认分手后,他虽说没有很刻意找她,但是会来看舅妈,顺带着透过病房的小窗看她一眼。 岑遥知都有察觉。 “我只是关心舅妈。”万凌死不承认,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。 岑遥知应激似地扭头,用警告般的语气回他的话,“你别叫舅妈行吗?” 又不是他舅妈,一天到晚“舅妈舅妈”的,不知道的,还真以为是他亲戚呢。 他眉毛一扬,嘴角勾起,“迟早的事。” 嘚瑟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。 片刻,他再次问:“所以,我邀请你来我家吃饭的事,你真不考虑一下?” “不去。” “要是我爸妈邀请呢?” 这会儿,岑遥知迟疑了。 5今晚睡我这(上)h 岑遥知还是被忽悠到了万家,别墅院子里已经被重新打理了一番。 晚上八点左右,李姨就已经做好了饭,正端出来,见岑遥知跟万凌进门,笑着说:“两个小孩回来了。” 李姨在万凌十二岁那年开始,就一直照顾他到现在。 为人和蔼可亲,跟他打成一片,跟他们这些小孩关系也很亲密,甚至能一起看电视剧、打游戏。 后来岑遥知进来,她也没有对她区别对待,岑遥知从小到大都没发现原来小孩跟大人交往也可以跟朋友一样。 “准备吃饭吧。”万豪烨帮忙端菜出来。 他也是普通家庭出身,虽然后来白手起家做生意赚了些钱,现在更是临近上市,但身上始终没有过分的娇气,不至于什么都要保姆帮忙。 饭桌上,四人坐好,岑遥知跟万凌挨着坐。吃饭的时候,一只脚往她那边挪了位置,挨着她的腿。 皮肤相贴的状态下,岑遥知紧张到不敢夹菜。 林霖雨察觉到她的不自在,给她夹了一块肉,“遥知,吃菜呀。” “好的,谢谢阿姨。” 桌底下的腿微微抬起,膝盖上下蹭着她的大腿。她还刚好穿了一条短裤,让这个混蛋有了得逞的机会。 岑遥知腿一挪,抬脚,往他的脚一踩,力度有所节制,没有很重。 万凌吃疼,余光瞥了岑遥知一眼,勾起唇角。 他还笑得出来? 岑遥知再踩他一脚,这次的力度没有了第一次的收敛,狠狠踩下去。 这会万凌终于消停了,安心吃饭没再犯浑。 - 本来岑遥知已经准备好离开,却被林霖雨摁下,“这么晚了,留下来吧,你房间的东西都没动过,直接休息就行。” 岑遥知想要以没有换洗衣服为由回绝。 林霖雨:“家里衣服多得是,等会让李姨给你找几件。” 万家就是做服装生意的,家里根本不缺衣服。 “就当是陪陪阿姨。”林霖雨劝着她。 想着回去也要跟岑馨斗智斗勇,也就答应下来。 她陪林霖雨看了会电视就上楼洗澡,洗完后,还擦着头发,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后。 岑遥知:“你吓死我了。” 万凌手指勾着她半干的发丝,“你说今晚上我屋睡呢,还是我爬到你床上。” “你能不能别犯浑。” “又不是没做过。”万凌搂住她的腰肢。 要是被楼上两人发现,就完了。 她在他们面前的形象还不是最重要的,万凌的生死可是会面临危险的。 岑遥知把他推开,一字一顿回他,“你想都不想。” 想让万凌消停,没可能。 这不,洗完澡又喊岑遥知给他拿衣服。 “开门。”岑遥知抱着一迭衣服敲响浴室门。 “不是这件。” “那件?” “在衣柜里面,蓝的那套。” 隔了一小会儿,又敲门,“呐。” 门打开了,手没拿她手上的衣服,反倒拽住她的手腕,拉进了浴室。 门在身后“啪”的一声被关上。 “你要干嘛?”她背靠着门,上面有水珠凝结,发凉地硌着她的后背。 而前面就是全裸的万凌,他还握着了门把手,她出不去。 浴室里充盈着水汽和淡淡的薰衣草香味,还是他们以前一直用的牌子。 “帮我撸撸。”周身热气的他贴近岑遥知。 岑遥知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,但还是要保持微笑,说出最狠的话,“信不信我真让你断子绝孙。” “别生气嘛。” 气息喷到岑遥知的脖颈,加上浴室里还余留微热的水汽,更加闷热。 “你之前说喜欢我那些话,都不是真的?” “不是,都是骗你的行吗?放开我。” 看着万凌胸前沾满水珠,往下是块块分明的腹肌。 岑遥知咽了下口水,被万凌发现了,“承认吧,你也忍不了。” “我要出去。”岑遥知咬着唇,声音有些轻。 被包裹住的空间很挤,她手抵着他的胸膛,转过身面对着门,要去掰开捂住把手的手。 下一秒,后脖就感到一阵温热,是湿润的一个吻,还被嘬了一口。 这种湿热的感觉一直往下。一只大手搂着她纤细的腰。 岑遥知艰难转身,手挡住他即将又亲下来的嘴。 万凌的手没有丝毫老实的意思,抹了抹她的唇瓣,又揉着她的唇珠,岑遥知牙齿跟着发麻,想要抿住唇,却不及手指的速度快。 手指钻进去,口腔温热,上下回缩的舌头被他的手指抚弄。 弥漫在上空的水雾沾湿她微微颤动的睫毛,视线朦胧下男人的脸也是模糊的,头晕目眩,眼角泛红,直至挤出眼泪。 万凌还是不肯放过她,食指跟中指伸进她的口腔,增加了一根手指的挑弄,岑遥知更加难受。 舌尖不知是躲避还是附和,舔舐着手指关节。 他总是这样,表面痞坏,也确实心思细腻,可是一到性爱上,从来不会温柔,全然不听她的求饶。 岑遥知想说话,却被堵得只能轻喘着表示求饶。 没多久,一个硬物抵到她两腿之间,硬邦邦地蹭着她的要害。 万凌跟她靠得很近,她鼻子一嗅,鼻腔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。 她站立不稳地轻哼,双腿在气味的蛊惑中不受控地并拢。 “流水了。” 岑遥知被他的骚话一惊,低头一看,万凌刚刚还握紧门把手的大手已经伸到了她底下。 岑遥知的内裤已经湿透,下面的手指从短裤的裤腿下往上伸,手背蹭过她的腿心。 她心里又是一颤,“额……嗯……” “好像还不至哦,发洪水了。”指腹摁压着阴蒂。 岑遥知被他这些浑话搞得面红耳赤,双手扶着他的肩,咬着唇喘着气,“呼……” “不要……”岑遥知扯他的头发,指尖揉搓着发丝,轻哼着,“啊……嗯……” 万凌就算听见了,也装听不见,权当她口是心非。 “唔——” 声音娇软,感觉下一秒穴口又要吐出一滩水。 手指不断滑入她的体内,呜呼声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不要,会被发现的。” “那你小声点。” 他哄她,声音一改刚刚的强硬,变得轻柔,像是在哄一只容易逃跑的小猫。 这下,岑遥知更不敢大声说话。 男人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,“宝宝,不觉得我们像在偷情吗,多刺激啊。” “我不要刺激,你快点射了,行吗?”她眼睛已经挤出眼泪,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难受所致。 “你……” 这显然是看不起他。 她以为他只要射了,欲望就会被浇灭,也就要放了她。 下一秒,男人不仅不生气,反倒喘着粗气挑逗她,“你帮我撸,我不就能快点射了吗?” 她视线转向他下身那根勃起得狰狞的性器,充着血,泛着光泽。 双手像是被操控,伸过去,真是帮他撸了。 两手一前一后握住那狰狞物,掌心紧贴着,一点点适应这样奇怪的触感。 时不时还会抚慰焦急的龟头,想着性器迅速射出乳白液体。 他释放后,她也就能解放了。 奈何眼前的男人就是久久不射。 水淋下来,温热的水流轻轻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,每个细胞都在这暖意中苏醒。 半小时过去,岑遥知忍无可忍,有些气,“再洗我都要洗秃皮了。” 花洒愣是在她身上淋了将近一整晚。 穴心也湿了一整晚。 性好似一种作弊行为,抄了极近的道,省去了深入了解的繁琐,直达了亲密关系。 可是,肉体始终是没法走进对方内心的。 岑遥知脑子里思绪万千,劝说着自己。 他只是想要找了一个人去填满无聊的时间而已。 岑遥知,互相满足的关系,你可别当真。 —— 求珠珠??·??·??*?? ?? 微博:半恬的咖啡 5.坦诚点(下)h 出去的时候,是万凌抱她进房间的。 岑遥知挣扎着要下来,可又不敢出声。大手一用力迫使她反趴在床上,被脱光的屁股翘得老高,腿心沾着的水清晰可见。 岑遥知把裹在身上的浴巾一扯,朝床上走。 “宝宝。” 他将她紧逼到床头,她还是跟在浴室里一样,手足无措。 夹紧双腿也是无济于事,低吼:“不要,我说了,我不要。” 尽管态度坚决,那又有什么用。 万凌哪愿意听,中指往阴道里探,拇指在上面按着阴蒂,上下摩挲,指甲时不时地刮痕到那粒小豆。 “万……凌,你混蛋。”岑遥知身体一抖,本就湿漉漉的小穴更是淅淅沥沥地喷了出来,把枕头拽起,往他头上敲。 万凌没有躲,任由她对他做任何举动,把她的生气当调情。 “宝宝还是跟以前一样,才一下就爽到了。”故作轻柔的声音更是扫着她的耳朵。 “还要吗?” “不……” “我看你越来越想了,别忍着,有需求就说出来。忍着很难受吧。” 她的手看似是在抵着他的胸膛,实际却没有用力,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欲望。 心里早就控制不住,看一眼她那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的穴口,答案就很显然了。 这样一看,他们还真的成炮友了。 “不是说不喜欢我吗,不还是喜欢跟我上床。”万凌轻笑,控着她腰的手臂微微用力,往自己身上揽。 “我觉得我们还真的可以只当炮友。”岑遥知侧头看他一眼,还在重复诉求。 此刻,水色四溢的小穴迫不及待地一吸。 男人绷紧下巴,动作一顿。 她还想来真的? 把他当炮友的这件事他哪能答应,“不,我就要你当我女朋友。” 语气坚定的同时,眼眸更是定住,闪烁着星光带着真诚。 “谁都不可能爱一个人一辈子。”她语调带着疑问和不确定。 “能。” 粗亮的龟头时不时摩擦过小穴,却又不进去。 湿润的小穴再次吐出一滩水,岑遥知咬着唇,克制让她脸颊泛起红,眼睛里翻滚着难耐,似是在索要些什么。 万凌给她的回答出乎意料,她略带迟疑,“我最亲的人,有血缘的关系都没法做到,你会?” “只要你不渣我,我就会。”耳畔回荡着轻柔的声音。 过后,她的脸颊被温热的唇触碰,湿湿的。 万凌趁机将她的两条胳膊反抓在身后,在她耳后哈气,“想不想更用力点?” 岑遥知喘着气,调整着紊乱的呼吸。 “我不懂你喜欢我什么?” 她好像没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,对他而言,或许只是喜欢她跟他做爱,加上她好掌控,给点甜就心甘情愿给他上。 她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。 “你要发现你的闪光点。”万凌一手撑着微微下陷的床,一手抓着她的手腕,控制住她。 闪光点?她有吗? 岑遥知还在想着时,万凌趁机不备,猝不及防地撞上来,岑遥知腿根一麻,上半身往上荡了一下,嘴上不受控地发出呻吟。 “我们以后坦诚相待行吗,别不信任我,你一不信任我,我就忍不住想要强迫你。” 万凌始终保持慵懒的模样,强调的语调绵长,岑遥知没觉得有什么威胁感,手上的动作却是相反的,大掌牢牢控制住她的软腰,让她动弹不得。 “我做不……”到。 她艰难出喉咙里挤出一句没能说完的话。 一个吻将她还在说话的嘴堵上,她完全被万凌操控,主导着沉浮进这情欲的海里。 她脑子一片空白,只知道自己已经产生了快感。 两唇缠绵在一起,唇舌交织下,氧气一点点丢失,被万凌吻得七荤八素,甚至浑身发软,整个身子不受控地往他身上靠。 难道这就是欲拒还迎?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,心口不一,也不怪万凌对她生气、失望。 嘴唇刚被放开,忽然得了氧气,她就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。 万凌的吻没再对准她的唇,而是抚摸她如玉般细腻嫩滑的身体,往下游走。 湿热的吻跟随着手指所到之处,一路吻过下巴、脖颈、锁骨、胸前凸起的点。 亲、舔、吮,无一缺少。 那修长的手指已经下到那处敏感的部位,触摸到一片丝滑黏腻的液体,指腹前后滑了滑,柔软粉嫩的穴肉被轻轻一压,流出更多淫液。 万凌细致地按摩调弄她最敏感的地方,看着她眼神迷离,忍不住叫出声却还要咬牙忍着的样子,止不住小声笑着。 岑遥知的眼角泛起生理性眼泪,脸颊憋出红晕,在床头灯的照射下更显妖娆勾人。 在男人的含笑声中,岑遥知敏感的身体逐渐累积快感,更想要接下来的爽感。 身体好似得不到满足一般,不停吐出液体,仿佛在暗示着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。快放进来,快来操我。 避孕套被撕开,包装被随意一放。 勃起的阴茎进去,又出来,抽插着那饥渴的小穴。 岑遥知淫荡起来,不知是太久没有这种爽感,还是始终得不到满足,爽欲逐渐增强的同时,呻吟声也渐渐变大。 “小声点,宝宝,发现了我可是会死的。” 想起之前被发现时,他被万豪烨打了一顿,她更怕了。脑子充血,抬手捂住嘴。 嘴里呻吟出来的声音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。 万凌笑着,她这副享受又害怕的样子实在好笑。 他已经很轻了,动作幅度和速度都降了下来,可以让她爽的同时也不用忍得那么难受。 万凌抬手,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,随后吻了上去,眼皮应激闭上,他的嘴唇微凉,跟她热得冒汗的身体刚好相反。 完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,岑遥知累到倒头就睡,还是万凌给她擦的身子。 想到明天她还要军训,他没再打扰她睡觉。 —— 还是求珠珠。(?ˉ??ˉ??) 没人看嘛(? ? ?? ) 有人推推文吗?(>人<;) 微博:半恬的咖啡(欢迎来找我玩呀。) 6.腿软 放完两天的周末,就迎来了新生军训。军训第一天,宿舍四人没有一人调闹钟。 岑遥知戴上军训的迷彩帽,拖着微微发麻的双腿往宿舍外走。 此时,隔壁宿舍已经传来关门声了,他们还在宿舍里磨磨蹭蹭。 “我以为你们有人调了。”廖芒一肚子怨气。 “我不是怕调太早吵到你们,谁知道根本没人调闹钟。”顾了了拿上水杯就往外走。 李善催促,“别吵了,快点,别忘了拿帽子。” “对对对,帽子差点忘了。”听完,刚走到宿舍门口的顾了了一个急刹,转身回去拿。 四人着急忙慌地跑下楼梯,经历了昨晚的事情,岑遥知的腿还是软的。 果然做事真不能着急,这不,情急之下一抬脚就踩空,直接越过了一阶楼梯,身体失了平衡,幸好顾了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,才避免了惨状。 “小心。” 脚还没站稳,脚踝处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,仿佛有一根细针猛地扎了进去,倚在扶手上,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。 “还好吧。”顾了了扶着她。 “没事。” 刚说完,前面就传来一声,“快点,要迟到了。” 李善回头看了一眼,见他们两个慢吞吞的,像个老妈子一样催促,她在宿舍一直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。 跑到队伍里,果不其然迟到了,也不出所料,被罚做了三十个深蹲。 训练时,站军姿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头顶着烈日,还要勉强支撑着腿,但随着时间推移,扭伤的地方开始抗议。 汗水沿着额头滑落,岑遥知咬着牙,试着站稳。 但脚踝的疼痛让她有些力不从心,每动一下都似乎能加剧那份痛楚,疼痛迅速在脚踝周围蔓延开来,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。 站在她后面一排的谭绪川瞥了她一眼,见她眉头紧皱,察觉到她不舒服,目光又转向队伍前的教官,“报告教官,这位同学有些不适,我带她去校医室。” 教官注意到岑遥知的不适,问:“你还能坚持吗?” 岑遥知没有逞能,摇了摇头。 “算了,你去校医室看看吧。” “教官,我陪她……”谭绪川说。 教官也不傻,在他话还没说完前就夹断,“需要你陪吗?就算去也是女生陪着去,你别想逃训。” “教官,交给我吧。”一个男生走过来,鸭舌帽压得极低,还是没能掩盖住他的帅气。 教官看了一眼他穿着志愿者的马甲,没有阻止,“行,有事记得上报。” 烈日当空,阳光洒在操场上,地表温度上升,蒸腾出热气。 接下来,两人就发展成了在操场争执。 万凌蹲下身子,坚实的背示意着她,“上来” “不用。”岑遥知坚持拖着腿走过去,“这么多人看着呢,你想死别拉上我。” 万凌拽住她的手腕,再次强调,“到时候,你腿一软趴操场上,那才叫社死。” 岑遥知没办法,小心翼翼地靠近,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,双腿轻轻一跃,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背上。 趴在他的背上时,心脏挺近宽阔而坚实的背。 那一刻,心跳说不了慌,此刻的心似自由落体般下坠。 她不得不承认,她还是喜欢他。 喜欢桀骜不驯的少年,喜欢那束只照在她身上的光。 正当岑遥知感动到动容时,去往校医室的路上,万凌使坏,故意轻轻一颠,紧接着又连续做了几个细微,却足以让人察觉的颠簸动作。 看似随意,实则暗含挑逗的意味。 岑遥知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吓了一跳,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绕在万凌脖子上的力道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。 “你.……你干什么呀,吓死我了!”她轻呼一声,声音里既有惊吓也有几分嗔怪。 就算万凌没能看到她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,但从语气上猜测,肯定是努嘴皱眉,眼眸带着怒气的。 那模样宛如受惊的小鹿,既可爱又令人心生怜爱。 校医室里,没有其他人,校医都去了操场旁边的树底下,随时准备着接诊。 万凌竟然耍心机把她带到没有一个人的校医室。 刚把她放下就说:“把外套脱了。” “你要干嘛,不会想在这……” 万凌打开冰箱的手一顿,扭头看她一眼,眼神都透着无奈,“我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。” 岑遥知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。 万凌说:“你穿这么厚不怕中暑。” 校医室没开空调,空间小而闷,她穿着军训的迷彩外套确实很热。 “我没事,休息一下就可以归队了。”岑遥知坐在木椅上,双腿还是发软的。 都怪眼前这个坏蛋,昨晚把她玩得整个人都是软的,早上起床都是靠意志撑着的。 万凌拿起一罐白色的粉末,倒了杯水,在桌上捣鼓了一下,递给她。 岑遥知问:“什么?” “春药。” 岑遥知瞥他一眼,接过喝了一口,甜甜的,尝出来是葡萄糖水。 万凌坐到她旁边,她的腿在外力的作用下抬起来,一个医用冰袋敷到脚腕处。 “我自己来。” “要是不想我兽性大发,那就听话点。”万凌还威胁起她来。 看着他一直托着她的小腿,她有些不自在,低声说着,“我很累,你放过我行吗?” 她说的不仅仅是当下被抬起来的腿,还是暗示他离她远点。 “放不了,我要缠就缠你一辈子。”他说完还趁机亲了她一口。 唇瓣沾上她嘴角残留的葡萄糖水,甜甜的。 要不是校医回来得早,万凌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在这对她做些不妥当的事。 她泛红的脸颊,汗珠沾到耳边的碎发,一副出水芙蓉的样子。让他咽了好几回口水。 在岑遥知眼神警告下,他才掐灭这个想法。 后来岑遥知回想起他说的“要缠她一辈子”,她蜷缩在床上,翻来覆去地想,为什么? 她一直都觉得他只是想找个人随便玩玩,没想到他是认真的,而且所说的承诺还很长远。 她不相信,没有人不会变心,她自己都没法保证。 只不过是没得到的东西都会去渴求罢了。 就跟她高中时渴望买相机一样,那时生活费都很拮据的时候,羡慕拥有相机的人,虽然万凌送过她一台。 但是当她有一天凭自己的努力拿下一台独属于她的相机的时候,才懂大家说的,最好的祛魅方式就是拥有。 当她得到曾经遥不可及又渴望已久的东西时,有一段时间觉得也并没有多了不起的,不就一个相机嘛。 万凌对她不就是这样吗? 现在信誓旦旦说爱她一辈子,不就是正处于对她产生魅力的阶段吗,不就像她以前对相机的渴求吗。 等他玩腻了,就会把她甩掉换下一个了。 因为害怕失去,所以不敢当真。 7.打直球 晚上八点的宿舍里,空调风上下扫着。 “你们几个在一个学校真好,不像我。”电话里,白枝叹了声气。 白枝一个学钢琴的音乐生,自然不会跟他们几人一个学校。 电话里,她抱怨着跟桑夜隼异地恋挺累的。 岑遥知:“有时间过来找我们玩呀。” “对了,听说万凌最近挺惨的是吧。”白枝一副心灾乐祸的样子,笑着。 “是吗,不知道。” 分开的这一个月里,他们没有联系,更不知道对方的经历。 “他爸把他生活费全断了,还问我借钱来着。他没告诉你吗?”过了会儿,白枝又说,“也是,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跟你说,毕竟他这么好面子。” 岑遥知没说话,心里想着,所以他说没钱是真的。 “不要呀——”床下传来顾了了哭诉的声音。 李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,“怎么了?” “看班群,明天要拉练。” 不止四人在宿舍抱怨,班群里也是一片狗哭狼嚎。 - 隔天早上,学校升旗台集合,一片迷彩服。 “热死了。” “拉练?我看是把我们当牛吧。” …… 嘈杂声中都是怨气。 “那个是跟我们一块去的志愿者吗?” “好帅呀。” “就是可惜看不清楚他的脸。” …… 那人站在队伍前头,鸭舌帽的帽檐低压,遮住了眉眼,却难掩那股不羁的气质。 是那种一眼望去便知的高瘦身材,然而这瘦并不干瘪,像是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年。 他看似轻松随意的衣服勾勒出了修长的四肢和紧致的腰线,显得分外精神而利落。 周围叽叽喳喳,都在讨论着他。 “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。” “下训之后去问问呗,没有的话就拿下他。” “帅是帅,就是感觉有点瘦。” 岑遥知听着她们的对话。 要是有幸窥见他脱下外衣,看到瘦削外表下隐藏着的肌肉线条,也就不会说他瘦了。 万凌走下队伍,刚刚那个女生趁机搭讪,“学长也去?” “嗯。” 几个人时不时看他一眼,看得出来对他有意思。 “不知道学长有没有女朋友?” 万凌答:“有。” 不仅如此,还当着岑遥知的面,故意提高音量夸起她来,“我女朋友很漂亮,很讨人喜欢。” 另一个女生八卦起来,“也是我们学校的吗?” “是。”他余光往岑遥知身上瞟。 岑遥知心有不安,扭过头,跟李善他们的聊天。 两人的对话中,都是些关于对方爱好的话题,“你平时会做点什么,必然看小说,还是看电视剧。” 李善见岑遥知插进她们的话题,问她,“你呢?” “我爱好挺少的,平时看得比较多的就是韩剧,偶尔看点小说。”岑遥知回。 “看来大家都看剧呀,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宿舍一起看呀。” “对了,过几天有新电影上,关于青春的,要不要一块去看。” “可以呀。” …… 万凌故意走慢了些,朝前面看了一眼。 - 拉练回来后,岑遥知觉得腿都要断了。不亚于跟万凌在床上做爱。 甚至更累。 晚上大家都早早洗完澡瘫在床上,根本不想动。 洗衣机滴的一声。 晾衣服的时候,岑遥知抖了抖外套,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。 还是李善看见捡起来给她的。 “什么?” 岑遥知一看。 躺在手掌心的是一个用草编织着爱心。 “你还会编这种。”李善问。 “不是我的。” “是从你口袋掉出来的呀。”李善说着改变想法,“不过也可能是哪个你认识的人搞的。” “这是什么意思,不会是表白吧。”顾了了嗅到八卦。 岑遥知一想便知道是万凌的小把戏,在微信里问他。 遥知不是雪:【那个草是你塞进我口袋里的吧。】 W:【想不到小知同学竟然猜出来了。】 岑遥知好久没听到“小知同学”这个称呼,这四个字一出她有些动容,想起曾经跟他开心的往事。 遥知不是雪:【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傻子。】 紧接着,一个小狗委屈的表情包发过来,动图上小狗的眼睛眨巴眨巴,眼泪泛起水光。 岑遥知没理会。 隔了几分钟,又是一条消息。 【不理我?你看不出我的浪漫就算了,还不理我。】 浪漫吗? 杂草多脏呀,要是被搅烂,洗衣机里的整整一桶衣服都要遭殃,他一个“重度洁癖患者”就不管别人死活了是吧。 遥知不是雪:【万凌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。】 因为接连几天都面对着万凌,又在外界接收着万凌的消息。 夜里下了一场雨,让夏日更加燥热,宿舍开着空调,她又觉得有些冷。 真矫情。 岑遥知跟自己的评价就是如此。 享受他对她的好,想推推不开,想要迎上去又怕受伤。 回想起他说自己的生活费被扣,向白枝借钱算是印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。 遥知不是雪:【要是你没钱了,我给你,但是只是借。】 W:【肉偿可以吗?】 岑遥知对此无语,不想回复,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。 W:【没拒绝就是默认了。】 默认你个大头鬼,她只是没想好怎么回复。 遥知不是雪:【不答应。】 W:【不答应也没用,现在的我身无分文,只有一个人在这,只能卖色。】 尽管屏幕呈现出来的只是文字,没有任何情绪,但是代入万凌的脸,再回想起他平时说话的语气语调,就是摆烂时会说出的话。 W:【你不是说不想当炮友吗,那你就把我当鸭算了。】 遥知不是雪:【嫌脏,婉拒了。】 W:【我到底是被哪只猫叼走才脏的,你心里一点数没有?】 对质八百回合后,岑遥知认输,因为他说骚话的本事她实在比不过,几句话就把她说得浑身发烫。 窝在被窝里,本来宿舍的空调调到23度就很冷了。 一开始,他还会隐喻一番,【那只猫猫的爪子好软,跟你一样。】 后面直接单刀直入,【好想挼你的胸呀,宝宝,要是可以隔着屏幕咬就好了,每次咬你,你会觉得痒吗,我问的是,下面痒不痒?】 【你现在在床上吗?我也是,可惜不在一张床上。】 配上一个叹气的表情包。 【好想跟你抱在一块呀,要是下面连在一块就更好了。】 【宝宝,你下面流水了吗?把腿夹紧点会不会爽呀,真的一点都不想我?】 …… 岑遥知看不下去,把他拉入黑名单。 世界瞬间清净,可是…… 小穴却没法接受安静,张张合合,吐出一滩水。 - 军训结束,万凌还是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,走哪都能碰见他,次数多了,岑遥知都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装了追踪器。 食堂里。 岑遥知跟宿舍的几个人一块吃饭,衣服不慎被汤汁溅到,在包里寻找纸巾的时候,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巾。 “谢谢。”岑遥知抬头,还以为是谁呢。 只见万凌挥着纸巾,“不用谢。” 几个女生的眼神都转向这个突然过来给岑遥知递纸巾的男生。 万凌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。 “遥知哥哥,你好呀。”还是顾了了反应快,想到之前岑遥知的介绍。 “哥哥?”万凌目光往岑遥知身上打量。 疑惑的眼神里像是在问她,“我什么时候成你哥哥了?”。 “你吃了吗,没有的话,一块呀。”顾了了这个性格,跟谁都能打成一片。 “不了,妹妹慢慢吃呀。”说着揉了揉岑遥知的发顶。 语气透着诧异的同时又有些警告的意味。 岑遥知咽了咽口水,肉眼可见的慌张。 万凌玩味地看着她,既然你要玩cosplay,那我就陪你玩好了。 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收场。 —— 在线求珠珠,珠珠就是我创造的动力。 求求,??·??·??*?? ? (>人<;) 8.回忆 男生宿舍里,得知这件事后的桑夜隼快要笑掉大牙,“就是到头来你还是成了哥哥,你不行呀。小知同学真的,笑死我了。” 他跟岑遥知的关系好,不亚于她跟白枝的关系。 四人小组里,也就桑夜隼一个人是没什么烦恼长大的,性格自然也是阳光开朗。 万凌冷眼看他,明明是把他喊过来出主意的,现在反倒笑话起他来。 “既然如此,你就当她哥哥好了,你要学会放手,然后祝福她。”桑夜隼苦口婆心地劝,实际是变相笑话他,出一些不切实际的馊主意。 “我还以为凌哥是个海王呢,没想到是个爱而不得的小丑。”同宿舍的江浔北从阳台进来,也来插上一脚。 “大哥,我挺你,你加油把大嫂追到手啊。”在床上躺着的顾频昨晚熬了一夜,刚还说要续命的,这会跟诈尸一样弹起来。 万凌叹了一声很长的气。 宿舍回荡起好几个人的笑声。 “滚。”这会儿的万凌是真生气了,一脚踹向还在他前面晃悠的桑夜隼。 好在桑夜隼身手敏捷,屁股往前一缩,躲过那一脚,“怎么还气急败坏了呢,一点城府都没有。” 这群人,一个建议不给就算了,还都是在冷嘲热讽的。 江浔北学着顾频喊万凌大哥,“不过大哥是怎么喜欢上大嫂的呀?” “给不出建议就别八卦。”万凌避而不谈。 那位续命者又诈尸,探出头来,“说说呗。” 桑夜隼语气慵懒,扭着转椅,替万凌回忆起往事,“从看不顺眼的小妹妹到暗恋上克星,然后女朋友变前女友的关系。” “桑夜隼,不会总结就别总结。” “那怎么分的呀?”顾频这会精神得不得了,困意被八卦驱散。 桑夜隼已经做好离开他们宿舍的准备,生怕下一秒又被万凌踹,“可能是你们大哥狂妄自大吧。” 明明是岑遥知胆小怕事。 万凌脾气本来就不好,前面的话已经让他气急败坏了,这无疑更是火上浇油。 “滚回你自己宿舍,我们这不欢迎你。” “气急败坏。”桑夜隼走出宿舍门口,还要故意回头说上一句。 桑夜隼走后,意味着八卦也随之离去,几人也是意兴阑珊,没再打趣。 - 夜里,他在床上辗转反侧,安静的宿舍里传出床板的吱嘎声。 回想起来,在十七岁遇到她之前,他像是一个混子,跟混子不同的是,他又是认真学习的。但却没有方向,浑浑噩噩地跟着父母安排好的路线走着。 第一次跟她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见面,那时刚好是早上七点。 他夹着那支烟抽到一半,呼出的白烟散去,眼前就是一张少女的脸,清纯乖巧。 她脖子上挂着值日生的牌子,吃着包子,吐字不太清地冲他轰:“同学,这里是学校,不可以抽烟。” 他不想理会,她还非要揪着他不放,还要记他名字。 要不是看见年级主任往他这边走,他也不至于狼狈逃跑,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败下阵来。 还是同一天的学习分享会上,这个女生的相机对准他,他一开始没在意,万一不是拍他呢,岂不是自作多情。 结束后往楼梯下走,跟她擦肩,她端着的相机没关,屏幕上正是他的照片。 确定就是在拍他,他调侃她,“偷拍我呀,学妹。” 她看着一副性格柔软的样子,谁知怼起人来,丝毫不逊色。 再次挫败就算了,他也不跟一个小女生一般计较。 可是当晚,在学校偷偷抽烟的事情败露,遭受了万豪烨的一顿毒打,万豪烨向来看不惯自己儿子这副不思进取,整日吊儿郎当做什么事对不上心的样子。 这一顿藤条焖猪肉,万凌就怀疑是岑遥知跟后面来的主任说的,就只有她看到他抽烟了,不是她还能是谁。 只要一个想法在心里种下,就会根深蒂固。 他还想着隔天回校打听这个女生,谁知披着羊皮的狼自己找上门。 一向对自己不太上心的父母还很喜欢她,万豪烨提早告诉过他,来者是以前司机岑弘章的女儿,岑弘章在载他爸妈去谈生意的路上不幸离世。 万家在愧疚和同情下,资助起了他的女儿也就是岑遥知,并且还将她接到了家里。 开始时,万凌对她,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。 报复还没开始,“偷拍狂”的相机又对向他。 那次他揪住她,让她帮忙上药,她一个看起来单纯到眼里只有学习的人,竟然语出惊人,说是不会跟他做爱。 也是那一晚,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改变,他也被她贴上了一个“变态”的标签。 两人在家里的相处就是一忍再忍,在学校视而不见,没有家人的情况下就是一个字,怼。 岑遥知也不是吃素的,加上她经常语出惊人,万凌更是好几次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。 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呢,万凌说不清。 可能是因为好玩,万凌最开始只是把她当成无聊日子里的一个乐子,可是最后乐子变成暗恋对象,他算是栽进去了。 那本日记从各种抱怨变成暗恋日志。 他盼望着,盼望着,盼望她察觉的那天。 可是,她眼里没有半分青春期女生那种喜欢看帅哥,小心翼翼地悸动。 生活都被成堆成堆的书和卷子填满,别无其他乐趣,他都怀疑做卷子是不是她的兴趣爱好。 她也不是温吞腼腆的人,毕竟怼起他来是一点都不内敛。 虽说是死对头的相处方式,但是某些事情上,互相都会动容。 岑遥知不是凡事要出头的人,在年级里不算透明,毕竟时常徘徊在前十的人怎么可能会透明,但她却会故意让自己隐身。 万凌就大为不同。 全校学生多少都有点崇拜他,学习好,长得帅,关键家里不差钱,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。 可是享受崇拜的同时,只要一有女生给他递情书,他必然是拒绝的。 桑夜隼看着好兄弟这样,忍不了,吐槽他装。 万凌也不需要,他就想上课睡觉,回家补习,该摆烂的时候摆烂,该努力的时候努力。 直到那本日记被发现,一切的发展轨迹发生了变化。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了他,也是他第一次知道,她也同样喜欢他。 后来,她知道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思。 唯独不知,那本日记是他故意放在桌上的,也是故意摊开的。 时间流逝,他们顺其自然在一起了,可是天意弄人,岑遥知又是一个敏感自卑的女生,回避型的人总是喜欢在被爱时摇摆不定。 他能感觉到她的内耗,他唯一可以做的,好像只能等,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,就会朝他走来。 可是……摇摆不定的结尾是她的避而不见。 —— 微博:半恬的咖啡 9.酒 自从上次误会后,岑遥知再没碰见万凌。 她一直在想,他是不是生气了,因为她不敢在室友面前表明他们的实际关系。 周六,电影院。 因为之前宿舍四人就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,刚好趁着周末有时间,她们提前买好了这天的票。 来到电影院,在取票机前取票,她又见到了万凌,岑遥知假装没看见。 趁万凌没发现,岑遥知连头都不想抬,拽着顾了了的手就往前走,全然不知身后那个目光早就看到了她,一直在盯着她。 顾了了取好爆米花,刚要转身跟她讲话,下一秒,她失去掌控腿的能力,都是被岑遥知拽着走的。 “快进去吧,电影要开始了。” “不用太着急吧。”顾了了说。 进到观影室,惊奇地发现只有他们四个人。 “这岂不是相当于包场了?”顾了了憨憨地笑着说。 李善觉得不对劲,疑惑地说:“不应该呀,难道是电影不好看?才刚上映两天,不至于没人来看吧。” 直到电影开始,荧幕上放着片头,门口进来一个男生。 看身形有点像万凌。 既然整个场没什么人,岑遥知就独自一人坐了一排,其余三人坐在她前面一排。 男生走向她,最后坐到她旁边的空位,“又见面了。” 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了,就是万凌没错。 “你座位是这吗,你就坐。”岑遥知提醒他。 “是。”他淡淡地说了一句,手指捏了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。 岑遥知半信半疑,看了他一眼。 许是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,他又扭过头,目光短暂滑过她的脸,嘴角带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。 电影片头已经过去,岑遥知也没再理他,注意力转向前方的大屏,专心看电影。 万凌的注意力到全在她身上,用余光看着她,光线映射在她的脸上,能看出她此刻的认真。 余光终究被岑遥知发现。 “你要是斜视的话,建议你去医院看看。”岑遥知头都没扭,视线一直定在屏幕上。 万凌低头浅笑。 把手上的一颗爆米花怼到她嘴边,淡淡的甜触碰她的唇瓣,岑遥知没有去咬,脖子向后缩,想要躲开。 可那爆米花也跟着她的动作往后,她躲不开,只能咬下。 门牙触碰到指甲,触感很奇怪。 “我手指都要吃?”万凌探出头,手撑着下排的椅子上,玩味地看着她。 “……” 正嚼着爆米花的嘴停了下来。 明明刚刚还觉得空调温度低,现在她竟然觉得好闷、好热,脸颊的烫蔓延着耳垂,被万凌盯得浑身不自在。 岑遥知讽刺他,“你来看电影,还是来看我的?” 暗示他别再盯着她看,而是把视线移到面前的屏幕上。 “你说呢?”为了不被其他人听到,他凑近她耳边,声音很轻,“小知同学应该不傻吧。” 意思就是来看她的。 昏暗的室内,岑遥知手背感觉到有东西触碰,身体应激般微微一抖,被吓到了。 是万凌正轻轻地用手指关节蹭着她的手背,来回地、细腻地摩擦。 原本被空调冷风拂过、略显冰凉的手,渐渐感受到了一丝暖意,温度随之在这微妙的触碰中缓缓攀升。 说归说,怎么还带动手动脚的。 心脏里的小鹿乱撞,仿佛下一秒就要跑出来。 “我……”她一下子结巴了,“可我是来看电影的。” 说着将手从扶手上抽回,搭在膝盖上,动作不自然。 “那你看呀,你是来看电影的,我是来看你的,好像一点都不冲突吧。”他身子坐正,目视前方,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。 “……” 电影临近尾声,万凌看了一眼手机。 屏幕上红了一片,岑遥知瞥了一眼,刚好看到,那是电影院购票选位置的页面。 位置几乎都是全满的,为什么没人来? 她深吸一口气,冷淡地问万凌,“你在干嘛?” 因为刚刚岑遥知一直没跟他讲过话,突然说话,万凌反倒慌乱起来,手机一滑,掉在过道。 岑遥知抢先捡起来,看到他正在给人发红包,还不止一个人。 红包的钱跟这场电影的票价一除,刚好够买六张票。 “你什么意思?”岑遥知被他气到,她觉得自己被算计了,“为了制造所谓的偶遇,废了不少心思吧。” 这次换万凌说不出话。 - 隔天的周日,宿舍的氛围依旧如常,充满了琐碎的同时又是温馨的。 顾了了与李善这两位话痨聚在一块,谈笑风生,话语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,笼罩宿舍每个角落。 廖芒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戴着耳机,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手指拨着电吉他的弦。 与此同时,岑遥知也是戴着头戴式耳机,静静地坐在一旁,在电脑面前剪着视频。 自开学起,她就做起了帮博主剪视频的兼职,每到周末都需要干活,想着自己赚钱养活自己,不需要靠任何人。 李善晚上有社团团建的活动,可以带朋友,她硬是拖着全宿舍出去。 岑遥知只知道去的是一家酒馆,路上没有过问具体地址,到了才发现去的是“寻缘”。 万凌姑姑的店,她以前来过几次,第一次还是万凌带她来的。 进门的时候,她心里还想着应该不会被万凌发现吧。 “遥知。”顾了了喊住她,“进来呀。” 她还定在门外,反应过来后走进去。 里面两张桌子拼成一张,除她们四个女生外,还有两个女生,其余都是男生。 随便点了一杯,不敢跟店里的员工对视,生怕被认出来。 万凌不合时宜地给她发来消息。 W:【在哪呢?】 岑遥知在手机上打字,“在宿舍。” 刚要发送又想了想,要是说在宿舍,万一他真就跑到宿舍楼下等她,她又没法瞬移,到时就暴露了。 又想了想,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,她也没必要什么都跟他报备,她去哪他管得着吗? 心一横。 遥知不是雪:【外面。】 W:【具体位置。】 遥知不是雪:【没有。】 点击消息免打扰,熄屏后没再理他。 窗台上趴着一只小橘猫,叫spring,岑遥知取的名。 岑遥知的位置离窗户很近,本来没当回事的,直到小猫跳下来,冲她走过来。 她这才慌了。 高中那会儿,她跟万凌一块救下的小猫认不出她是不可能的,而且小猫最黏她,尽管她怕它。 小猫走到她脚边,没等她躲闪,它已经跳上来,趴在她大腿上不肯下来。 “看来,小猫很喜欢你呀。”顾了了摸摸它柔软的毛发,spring缩了缩身子,微微颤动。 “别摸它,它怕生。” 顾了了抬眼疑惑地看她,“你,怎么知道?” 岑遥知也慌了,“应该……怕生吧?猫猫不都怕生吗?” 顾了了看着小猫,又看看岑遥知,想不通,那也不见得小猫怕她呀。 岑遥知解释:“其实我以前来过啦,所以小猫才跟我熟。” 顾了了望着猫猫,“哦”了一声。 喝酒的时候,她跟在场的人都会聊上几句。 不巧的是,坐在她对面的是谭绪川,他关注她挺久了,开口问:“遥知,你出来喝酒男朋友知道吗?” 她哪来的男朋友,或者说他怎么会认为她有男朋友? 难不成是万凌在背后又说了些什么。 岑遥知从进门开始从没说过男朋友这件事,他这番话实际是想试探她有没有男朋友。 顾了了还想说她没有男朋友,岑遥知强行答:“知道。” 此话一出,大家都有些诧异。 “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?”顾了了愣了一下。 “有男朋友呀。”谭绪川似是有些失落,嘀咕道。 只有李善这个情场高手不语,一脸淡定,知道岑遥知的用意。 她也确实猜对了,有男朋友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 前些天,有人匿名在表白墙发了条,“小墙,问问建筑系的岑遥知同学有男朋友吗?” 就算匿名,宿舍的人也猜出来了是谭绪川。 只有一个人回了,“她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,别烦她。” 看头像是个男生。 现在谭绪川这样问,更是证实了她们的猜想。 游戏玩了一会儿,岑遥知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。 觉得实在无聊,时不时看看手机,刷刷视频。 “叶玥,万凌来了吗?”女声温柔中带着微微的磁性,冲调酒师打招呼。 岑遥知听出是周梦星的声音,刚刚注意力还都在手机上,这下全抽离出来了。 周梦星也瞧见了她,走过去打招呼,“遥知?你来也不说一声。” “姑姑。”喉咙滚动,喊出这两个字。 周梦星问起万凌什么时候过来,她才知道万凌今晚也要来寻缘。 周梦星见她一脸懵,“你不知道?” 她摇摇头,况且,她应该知道吗? 晚上刚过十点,一个男生走进来,在吧台旁站了一小会儿,就抬着一张凳子,坐到岑遥知身旁。 “岑遥知哥哥?”顾了了轻声嘀咕。 廖芒也是有些诧异,只有李善很淡定,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,喝了一口。 座位上,岑遥知还在低着头玩手机,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。 “美女,喝一杯?”万凌端起她的杯子,在她眼前晃动着。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,缓缓抬头。看清来人时,喉咙里不自觉地挤出他的名字,声音带着惊讶和上扬的语调,“万凌?” 想起刚才跟周梦星的对话,她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。 眼前的万凌正端着她的酒杯,脸上挂着一抹假笑,看着他这副模样,她慌了。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慌,明明她并不怕他。 但是慌张是下意识的,她努力平复心情,不自在地和他打招呼,“好巧。” 万凌笑而不语,可这笑却并没有半点友好的意味,与其说是在生气,倒不如说是在自嘲。 桌上的人都看着他们,猜测着他们的关系,会不会有八卦。 半晌,万凌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亮了屏。 “你手机响了。”岑遥知提醒他。 万凌讥笑,反倒暗讽起她来,“手机?不过是摆设而已,你说是吧。” 这会儿,谭绪川挺身而出,当起了护花使者,“这位先生,请你自重。” “行,我自重。”万凌凑近她,脸对脸,赌气般说了一句。 “撒酒疯的滚远点。” “这世道,还有这种人。” …… 在座的人都没放过这个突然过来发疯的男人。 还是顾了了打圆场,“这是她哥哥。” 一句话让大家闭上了嘴,都以为是哥哥训诫妹妹不可以喝酒。 万凌眼神变得冷淡,却又带着几分怒气,走出了酒馆。 岑遥知点开跟万凌的聊天页面,弹出来一连串未读的消息。 W:【人呢?这就不回我了?】 W:【你去哪了,给我说一声也行呀。】 W:【我知道你看到我消息了,不想回我也没关系。】 隔了好一会儿,他又回了一句。 W:【你早点睡吧,晚安。】 他们继续玩着狼人杀,岑遥知没玩,坐在一旁看着,手上的酒杯没停过,一直端起着。 一口一口咽下苦涩的酒,头不自觉地扭向门口。 玩到一半,岑遥知觉得很闷,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。 外面跟酒馆内对比,有些温差,她出来得着急,没有穿外套,身上只有一件吊带裙。风吹过来,一哆嗦,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 酒馆门口有一排的木质长椅,万凌就坐在离门口最远端,背靠在身后的墙上,一脸慵懒。 见到万凌还在,她转身又要回去。 万凌也看见了她,轻笑着说:“怕什么?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 语气有些讽刺。 她不是怕他,而是尴尬,内疚。 她没想到会在这撞见他,前脚说在宿舍,后脚就碰见,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。 她想着,他应该对我挺失望的吧,他对我这么好,我却一而再,再而三享受完他对我的好,又把他推开。 看见万凌手指间夹着一支烟,还没有点燃。 岑遥知:“不是戒了吗?又抽起来了。” “妹妹,管得太宽了吧。”他说着,手边“咔嚓一声轻响,一簇明亮的火焰跃然而生,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。 他的眼神在火焰的映照下,带着冷感。 她心一紧,现在她确实没有任何身份管他。 岑遥知收起所谓的关心,冷着脸说:“行,我不管,反正抽死也跟我没关系。” 压抑着心里不能释放出来的火气,重新打开酒馆的门。 她进去后,万凌低头看了看那支烟,叹了声气后,放回兜里。 而后,又忍不住撇过头,自嘲般冷笑一声,“呵,我这么在意她干嘛。” 心里打定主意不再管她,她爱干嘛干嘛吧。 “砰——” 屋内传出东西摔碎的声音,随后传出,“遥知,小心。” 万凌还是下意识起身进去,他承认自己刚刚心口不一了。 —— 求珠珠。 预告一下,下章有点肉。 微博:半恬的咖啡 10.想抱着被操h 岑遥知回到酒馆里,小猫朝她跑过来,在吧台上一跃而下,速度极快。 叶玥正端着托盘往吧台走,一个不留神,小猫已到她脚边,惊愕中,手上的托盘一颤,托盘上的酒杯顿时失去平衡,往前倾斜,然后跌落。 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,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,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,玻璃杯四分五裂,琼浆溅起。 星星点点地洒在她的脚边,距离她不过半米。 她也吓了一跳,身体本能地向后仰,却意外地感到一股力量稳稳地扶住了她。 “不好意思。”她以为是妨碍到了新进来的客人,还没回头就先说了抱歉。 回过头,只见万凌静静地站在她身后,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。 “你?” “我怎么了?有什么可惊讶的。” “小猫是被玻璃扎到了吗?”顾了了指着地上狼狈的一片。 李善:“好像是。” 小猫猝不及防的闯入,被飞溅的酒液淋湿,原本柔顺的毛发瞬间粘成一团,失去了往日的蓬松。 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无情地扎入了它柔嫩的小腿,鲜血立刻渗出,染红了它白色的脚垫。 小猫痛得凄厉地尖叫,身体瑟瑟发抖,眼中是恐惧和无助。 它用另一只爪子去拨弄伤口,却只是徒劳地增加了疼痛。 看到这一幕,周围的人纷纷惊呼出声,岑遥知立刻蹲下身去。 她是所有人里面最紧张的,她抱起小猫。 万凌伸手想要接过它,“给我吧。” “你送它去医院吗?”岑遥知问。 “不然呢,你送?”他一生气就会无差别攻击。 “我送就我送。” 说完扭头跟李善说一声,“我送它去附近的医院,等会儿你们回去不用等我。” “行,你注意安全。”李善说。 顾了了一脸放心地说:“她跟她哥一块,应该没问题的。” 岑遥知听后看了万凌一眼,有他在才是不安全。 - 宠物医院里。 兽医正在给小橘猫拍片子,岑遥知跟万凌在外面等着。 “现在你竟然不怕猫了。”想起她刚刚一路上抱着spring,他都有点没想到。 以前她可怕这只猫了,它稍微靠近一点,她就受不了,每次都会喊万凌把它带走。 “人都是会变的。” 好一句人都是会变的。可事实确实如此,喜欢的事物会变,喜欢的口味也会变,就连喜欢的人也会变。 “你对我的喜欢也变了?”万凌不喜欢绕圈子,直接了当问她。 变没变,岑遥知自己都没法确定。 但是一靠近他这束光,还是会心跳加速倒是真的。 “小猫的主人进来一下。”医生朝外面喊,打断了他们的对话。 岑遥知跟万凌几乎同时起身,不带犹豫的。他们都默认自己是spring的主人。 相互对视,万凌笑了,岑遥知却低下了头。 小猫受伤的小腿被缠上白色纱布,胖嘟嘟的,没法走路,万凌就将它抱在怀里。 此时已经10:50分,楠大宿舍门禁的最后期限是11点,过了这个点,要想进去就需要登记,被扣分是肯定的。 岑遥知打开打车软件,已经准备打车。 万凌突然开口:“你还要回去?” “不然呢?” 不回去,陪你在这睡大街? “来得及吗?从这打车到学校最起码要二十分钟,从离你宿舍最近的北门进去,就算你是跑过去的,到宿舍楼下也最少需要五分钟,而且这个时间,这个地段又不好打车,回去也是……” “别说了。”她叫停,“那你说可以去哪?难不成住酒店?” “不去酒店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万凌故弄玄虚,脸上的笑深不可测,让岑遥知琢磨不透。 小猫也跟着叫唤,也不知是困了还是开心的。 - 九月底的楠枫,还是没有转凉的征兆,晚风不仅不凉,还吹走了燥热。 她在寻缘喝的那些酒开始上脸,脸颊红扑扑的,好在浓度不算高,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,只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。 下了车,跟着万凌进入大楼,出了电梯。环绕着的布局,很多扇门,有很多户。 万凌花了点钱,在学校附近买下了一间loft公寓。 原因不言而喻。 比去酒店方便。 打开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的一扇落地窗,宽敞明亮,从二楼俯瞰,同样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。 地面用木纹砖通铺,开放式的厨房,房子主要是原木和白色搭配在一起的色调。 晚上的月光洒进客厅,刚好正中茶几,对于她一个学建筑设计的人来说,这个光就很巧妙灵动。 岑遥知没想到他会在学校附近租房,边往里走,边问他,“你不会把生活费都花在这上面了吧?” “不至于。” 岑遥知心想着,前段时间说的这么夸张,都要饿死了。 其实他就算没有万豪烨给的生活费,也不会饿死。 一进到屋子,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进狼窝了,还是主动进去的。 spring被万凌放到沙发上,闭上了眼睛。 岑遥知四处观察,公寓分为上下两层楼,不算大,但足够两个人住。 家具、摆件的风格也都是按她喜欢的简约风买的。 趁她注意力还在房子上,万凌从后面突袭,一只手拽住她两只手的手腕。 “你说过不会对我做出格的事情的。”岑遥知挣扎着,生气地怒吼。 在过来的路上,他确实答应她了。 “是呀。”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,月光下,男人眸色如点漆,眼神锐利,“可是这不是出格的事呀,我们以前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吗。” 好,在这等着她呢。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玩这种模棱两可的文字游戏了。 下一秒,万凌没给她适应的时间,“咔嚓”一声,整个屋子漆黑一片,只有几缕浅浅的月光洒进来。 spring好似没来得及适应突然变黑的环境,叫了几声。 与此同时,屋子里也充盈着女人娇软的轻哼,“额……” 她被反手摁在沙发上,他抓的力道不算重,但是她动弹不得,整个身子平躺在沙发上。 万凌另一只闲着的手摸着她的腹部,轻轻往上一抬,“把屁股翘高点,我的手指才能进去呀。” 岑遥知的屁股被迫翘起。 紧接着,她能感觉到裤子在后面被人扒下,手掌摩挲着光滑的臀部。 触感痒痒的,岑遥知心一颤。 “万凌,别这样。” 男人肯定不会听她的话,把她裤子往下扯,裤子布料卡在膝盖处。 岑遥知挣扎过,却还是无济于事。 万凌时常去健身房锻炼,她这点力气,不仅制服不了他,给他挠痒痒都嫌轻。 “不……万凌,你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喜欢你了。”眼睛微微发涩,似是要落泪。 “那现在就是喜欢我咯。” 他还挺会抓重点。 “放了我,我考虑一下。” 考虑什么?考虑喜欢他? 手指已经到达湿润的区域,挑开内裤,往里探,触摸到一片丝滑黏腻的液体,手指滑了滑,压着穴肉,细致地按摩调弄阴蒂。 “宝宝,爽吗?” 岑遥知身子一抖,浑身冒汗。 阴蒂的敏感部位被抚慰着,小穴在那刻,像是被按下某一个按键,一吸,一合,刺激敏感下,吐出淫水。 她有点难耐,弓起腰,臀部翘起,淫水流到腿心,一直往下带出一条水迹。 确实,人是会变的,心是会变的,但是身体的反应不会。 “宝宝,说着不要,实际在说假话吧。”耳边传入他轻柔地声音,咬着她耳根,“冷战先暂停一下。” 醉意带起的绯红更加夸张。 下一秒就是热战。 圈在膝盖处的裤子被脱下,指尖轻触她大腿根的每一寸肌肤,柔软如丝。 让她全身酥麻,心跳加速。 “啊——” 手指探入穴口的那刻,她忍不住发出呻吟,同时跪在沙发上的双腿发抖。 “宝宝,舒服吗?” 岑遥知微昂起头,撅着屁股,大口喘着气,他竟然还有脸问。 “很舒服吧。”他替她回答。 岑遥知的脸背对着他,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。 后脑勺摇头。 万凌抬手,扭住她后脖,微微使力,迫使她的头扭过来,望向他。 “我看宝宝挺爽的呀。”他漆黑的眼盯着她,细细打量。 她额间布满豆大的水珠,鼻尖浮起一层细汗,眼角还沾着的生理性眼泪。 这一看就不像是没爽到的。 “我想抱着。”岑遥知望着他,主动说出诉求。 他在她后面摆弄着,前面无人,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。 万凌偷笑,轻咳几声,清了个嗓,“原来宝宝喜欢抱着操呀。” 岑遥知羞红了脸,小声嘀咕:“不是。” 后面,万凌收了手,把她娇软的身子强行转过来,面朝着他。 他眉眼带笑看她,“既然宝宝喜欢,我自然是要顺从的。” 岑遥知还没来得及反应,双腿被掰开,男人温热的手背蹭过她的腿心,再次直达敏感地带。 指腹滑过阴蒂,不断往下游走,撩拨被淫液打湿的阴唇。 两片都不放过,撩得她发痒的同时身子也跟着发软。 此时,阳台对面的房子都熄了灯,在昏暗的客厅里,是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,月光洒进来,依稀看清墙上挂钟的时针跟分针重合,指向数字,十二。 万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往自己下身放,“帮我解开。” 她的手抓到裤头,能摸到牛仔裤上的金属纽扣,“我看不见,你就不能自己脱吗?” 尽管有月光的映衬,但未开灯的客厅始终还是很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 “那宝宝忍得了吗?”手指再次滑过她的阴唇,就是不按摩会带来爽感的阴蒂,也不伸进去。 像是故意挑逗她。 没了法子,岑遥知在昏暗中摸索着,双手把金属纽扣解开。 短暂的拉链声过后,她扯下他的内裤,至此停止了手上的动作。 “不拿出来怎么做。” 她战战兢兢地拿起那狰狞物,在黑暗的环境下,她看不见,但是能摸出来,已经立起来了。 她想象着肉棒勃起,充血的样子。 避孕套撕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,紧接着,阴茎对准穴口,插入。 他们的身体靠近,像是磁铁的正负极,相互吸引,无法忽视彼此的欲望。 “额……嗯。”呻吟声变得更加淫荡。 想要又不想要的矛盾,此刻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。 酸疼中,往后仰,却又要迎上去。 抽插速度加快,两副躯体的肉相互拍打着,发出啪啪声,还夹带着水声,沙发难以承受两个人的动静,也被迫晃着,发出咿呀声。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好几种声音,不过都要一个共同点,都是这享受着的两人所致。 “我到了,我不行了……” “哪能这么快就不行了,宝宝再坚持一会儿。”他的动作还在继续。 “额……”她的脸憋得发烫,“不行,哈……嗯。” 岑遥知嘴里不停呻吟,放荡不堪,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,领口一侧露出里面的内衣肩带,咬着红唇,更加蛊惑。 穴含着阴茎,很紧,连带着周围的嫩肉一起震动,肉棒取出时,向四周溅出许多蜜液。 喷出的水流滴到沙发上,还好事先在沙发上铺了一个毯子,不然万凌这个洁癖肯定会换一套家具的。 接连着好几波高潮后,她的意识涣散,视线模糊,整个人软趴趴的,靠在万凌胸前,左耳靠近他的心脏,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。 很安心,很踏实。 后面,万凌见她已经不行,尽管自己没完全释放,但也没有再强迫她接着进行下去。 本来想要抱她去浴缸里洗澡的,岑遥知实在太累,加上喝了酒的缘故,晕乎乎的更加不想动。 万凌无奈之下,用热毛巾给她擦拭了一番,把毛巾放好后,稳步走近沙发,此时岑遥知已经迷了眼。 万凌叹气。 她还跟以前一样,一享受完倒头就睡,只留他一个人收拾惨状。 他俯身,双臂微张,岑遥知轻盈地靠入他怀中。他双手环过她的膝弯与背脊,紧密而有力地将她托起,动作流畅。 她不重,拎起她就像跟拎起一只小猫一样容易。 迷迷糊糊中醒来,她顺势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。过了这么久,男人的体温还是很热。 “万凌。”她轻声呢喃。 纤细的手勾住他的脖子。 万凌看着她一脸茫然,“怎么了,还想要?” —— 数据好差(′ . .? . `) 11.梦 “我想睡觉。”语调轻柔带着一丝含糊,像是梦中的呓语,声音软糯得像是刚出炉的棉花糖。 那张白里透红的脸,让万凌看着还想再做一次,这会性器又勃起了。 把她抱上床后,万凌洗了个澡。 出来就看见她正躺在床上,侧着身子看手机,刚刚还说想睡觉来着。 变挺快呀。 他轻手轻脚上床,伸手揉她的头发,柔顺的发丝在指尖滑着。 本来岑遥知还想着自己去沙发上睡,但遭不住身体太累,软趴趴的,毫无力气,也就一直待在床上,没挪过位置。 “叮。”手机提示音响起,一条消息在屏幕上方弹出。 岑馨给她转了一笔钱,她没领。这不是岑馨第一次发,也不是她第一次拒收。 自从岑馨回来,岑遥知就经常会无意识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。那时岑馨对她很严厉,反倒是父亲岑弘章对她更加和蔼。 相当于是一个家庭里,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。 所以自小岑遥知就不喜欢岑馨,讨厌她给她布置没完没了的课外作业,报一些没有用的补习班,要求她变得优秀。 可是,就算熟悉的程度不是依赖血缘达成的,但毕竟血脉相连,始终逃不过这样的魔力。 岑遥知还是会下意识关心她这个母亲。 还在暑假的时候,她看着她一个人在家,午饭只吃一个三明治,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就吃这些没营养的?” 岑遥知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面,水刚开,从厨房探出头问她,“鸡蛋要吗?” “可以。”岑馨会心一笑,往厨房里走。 岑遥知问:“笑什么?” “只是很开心。”岑馨倚着门框。 “我只是不想欠你的。” “难不成你还想还?”她笑了一下说,“我是你妈,我换胎十月把你生下来,从出生那一刻你就欠我的,你怎么还,一辈子都还不清的,况且我也不需要你还。” “我……”岑遥知无话可说,因为事实亦如此。 “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孩子要报答我,生孩子又不是买养老保险,你平平安安,别总是气我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 霎那间,她反倒不懂她了。 面煮好后,岑遥知端着碗出来,对她说:“面好了。” 收拾完后她就背上包,准备离开。 岑馨看着她在门口穿鞋,问:“你不吃?” 岑遥知:“我回学校。” 岑馨起身,“要不,我送你过去?” 岑遥知已经穿好了鞋,找了个理由回绝,“不了,我跟万凌在一块呢,不管你喜不喜欢他,都请你不要再找他麻烦了。” 这也是她第一次直率的、毫无掩饰地跟人说,她喜欢万凌。 不知何时,万凌将头探过来,把岑遥知吓得一激灵,情急之下把手机往床上一盖,光线瞬间消失。 “你这么紧张干嘛,跟别人偷偷聊天?”万凌见她避着他,也没有硬要看,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 “你别胡说八道,我身边都没其他男的。” 他刚还有些气焰,想要逼问,现在她的一句话,他又被哄好了。 万凌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看了一眼时间。 “一点了,明天还要上课呢,睡吧。”万凌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。 岑遥知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。 他的手搭在她的胯,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抗拒。 - 深夜三点,雷声轰顶,雨滴打着窗户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狂风裹挟着雨点,像是寻求进入屋子的缝隙。 忽地,一团雾飘过,刹那间晴空万里。 “遥知,起来啦,上学快迟到了。”岑弘章穿上西装,对着女儿房间喊,他也要赶去上班,早餐只是简单对付了几口。 岑遥知刷完牙洗完脸出去,就背上书包往外跑,“来不及了,早餐我就不吃了。” 这时爷爷奶奶也刚好出来。 “说是来不及,还不是去外面买。” 他们都知道她肯定会去她舅舅舅妈家的店里吃早餐,以前一直是这样。 “养不熟的东西。”奶奶在暗处扁了扁嘴,“跟她妈一个样,没良心。” 岑馨跟岑弘章离婚后,岑遥知就开始过得不如意,没了妈妈的照顾,岑弘章常年陪着老板跑业务,随叫随到。 岑馨本来要带她走,岑遥知不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,再是公公婆婆又不同意,加上最后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男方。 十岁那年,岑馨就去了国外,没再见面。 岑弘章为了方便照顾岑遥知,她一开始去了爷爷奶奶家,可是两个老头老太太本就重男轻女,加上奶奶不喜欢岑馨这个曾经的儿媳妇,更是不把这个孙女放在心上。 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岑遥知在做,要是不煮,她上学就得饿着肚子。 晚上学习太晚会被骂浪费电,无可奈何下,她都是早上四点爬起来学习的。 片刻,一缕缕烟蔓延,挡住眼前视线,绕在她身旁。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桥梁中央,那桥高大长,唯独奇怪的是,中间是断掉的。 “爸爸。” 那一个称呼喊出,“噗”的一声,黑色轿车坠落,陷入无底深渊。 忽明忽暗的闪电划破天际,带来一瞬间的惨白亮光,又迅速归于沉寂的黑暗。 “啊——”周围都是惊讶的叫声。 忽然,眼前亮了。 原来,是梦。 房间里的暖光灯开了。 岑遥知睁开眼,大口吸气。 “做噩梦了。”万凌的轮廓逐渐在她眼前清晰。 眼角还留有被吓出来的生理性眼泪,她侧过身掩饰不堪。 “没事了。”万凌搂着她,手轻轻揉着她的肩头,抚慰着。 她对他敞开心扉,说出刚刚梦到的内容告诉他,“我梦到我爸了,他离开了,说永远不会回来了,所有人都离开我了。” “我不会离开你,我在,一直在。”他信誓旦旦说着。 岑遥知把他抱得很紧,紧到他动弹不得,生怕他会抽身离开。 她把脸埋到他胸前,万凌的心跳不断加速,又要极力克制不被她察觉。 岑遥知说:“你心跳好快呀。” 心动的信号还是被发现了。 他喉结滚动,口水顺着下去,“是吗?” 岑遥知抬手,手掌捂着他的胸前。 隔着一层布料,感受他起伏的心跳,后面兴致来了,手指戳起了他的胸肌,顺势揉捏他的乳头。 “岑遥知,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?”万凌被捏得极其不习惯。 “你可以捏我的,我捏一下你的怎么了。” 难道真的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 “既然这样,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可以吗?” 万凌的话还没说完,岑遥知就说:“不好。” “喜欢我,好吗?” “不好。”她继续捏着他的奶头,还往里戳。 “那……你别戳我奶头行不行?很痒。”万凌叹气。 得来的回答还是,“不行。” 万凌趁机问她,“你也很在意我对不对?” 岑遥知手上的动作停住,没有抬头看他,把手收回。 她被问得不自在,咽口水的动作被万凌发现。 万凌扣住她的后脑勺,边揉着,边将她的头往自己胸前埋,“睡吧,什么都别想,不答应我也不没关系。” 毕竟来日方长,有的是机会。 树枯木朽,我都等你。 12.坦白 岑遥知早上没有回宿舍,是直接去的教室,还是跟万凌一块去的。 在教学楼路上,万凌一直要牵她的手,而她扭捏地一直避开。 他还不时地搂她的腰,她想要避开已经为时已晚,大手扭着她的腰。 “万凌。”她略带娇嗔地埋怨。 万凌脸上笑得很开心。 岑遥知愣是挣扎了好几分钟才以威胁他而逃脱。 - 来到教室里,顾了了帮她带上了书,占好了位,她一坐下,几人一脸八卦。 岑遥知被三束目光看得不自在,翻开书,看似一本正经地看书,实际心脏狂跳。 目光太过扎眼,她扭头迟疑了一小会问:“有事?” “别装了,如实道来。” “昨晚上哪了?”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,她答:“我不是说了吗,回家了。” “你觉得我们信吗?” “就是回家了。”越说越心虚。 李善先说的,“你那个哥哥是……” “男朋友吧。”顾了了接了后半句。 “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 “不是男女朋友的话,应该不会搂搂抱抱的吧。”顾了了说。 她们都看到了? 既然想好给自己一个机会,也给他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,岑遥知想要跟他们坦白算了。 她一五一十坦白她跟这个哥哥是男女朋友关系。 至于怎么认识的,又是怎么在一起的,她有所保留,没有跟人敞开心扉。 “以前就看出不对劲了。”李善像是情场高手,一眼就能看出来似的。 “差点我就让你把他介绍给我了。”顾了了叹气。 “你忘了他情商低了吗?”李善一盆冷水泼到她头上。 说的就是开学第一天在宿舍,她想让万凌帮她挂帘子被他怼的事情。 岑遥知忍不住笑,但是这会儿老师开始点名了,她只能憋着。 谎言说出来后,心里舒畅多了。 - 周三的下午,宿舍里怨气冲天,桌上摊满了纸张,书架上也挂着几幅设计平面图。 “我不想画图了——”顾了了瘫在椅子上,昂起头抱怨。 “谁想呀。”岑遥知也快要被图纸逼疯了。 李善说:“加油吧。” 开学以来的第一个作业真的会磨死人,细密的线和框,看得眼睛都要瞎,画得手也是脏兮兮的。 “到底该怎么设计呀。”顾了了还没有灵感。 李善的闹钟响了。 “我要去老师办公室拿资料,你们要不要一块去问问?” 她是学委,自然起到连接同学跟老师之间的沟通。 “我就不去了,你们学会了教我吧。我睡觉去了。”说着,顾了了就已经爬上了床。 又是一个重度熬夜选手。 岑遥知跟李善一块到了办公室,谢常戴着眼镜,坐在电脑前滑动着鼠标。 他是全国出了名的建筑师,是学校特聘教授,成立自己的设计事务所,手上做过大大小小的项目。 他头发略显花白,身穿一件深色的衬衫,袖口随意地翻起,透露着不拘小节的学者风范。 她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像是连珠炮似的。谢教授不厌其烦地给他们指点了几处问题。 还要他们刚开始学的时候无需太过在意细节,大胆画,没有人一上手就是神作,都是一点点学习,慢慢改进好的。 “老师,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跟在您一块学习。” 岑遥知笑着说,这是她第一次大胆表达自己的诉求。她从小就知道,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。 “可以呀,加油就可以。” 看着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,谢常也是很欣慰。 离开办公室后,回宿舍的路上刚好会经过第二食堂,既然刚好经过,李善就提议顺便把晚饭解决了。 五点,还未到饭点的食堂还没迎来人潮。 只是一家新开,排着长队,队伍开头有个人偶派发小礼品。只有下单就可以过去排队领取。 岑遥知跟李善往里走,两个挽着手的女生在他们旁边经过,声音传入岑遥知的耳,“好可爱呀。” 她回头一看,她们手上分别拿着个毛绒玩具,一个棕色小熊。 “这也太会做生意了,吃个饭还要玩具送。”李善看着前方说着,“要不我们也去领一个。” “太多人了。” 队伍确实很长。 晕。 但是她也确实想要。 那就排吧。 小程序下完单,她们就接到了队伍后面。 过了十几分钟,队伍里的人缩减了大半,快要到她的时候,人偶动作顿了顿。 岑遥知看着他头上两个大眼睛,想象着,这是里面的人累了? “同学。”一旁辅助人偶的男生喊她。 她这才回过神来。 男生说着,“你挑一个吧。” “好的,谢谢。”一边挑着,眼睛一边往人偶那瞟,觉得有点奇怪,总觉得里面是认识的人。 随便挑了一个玩具,就去取餐,没再管那个人偶。 “好巧呀,你们也在。”谢常端着饭盘朝他们走来,坐到他们旁边,“我请你们。” “不用了,老师,这多不合适。” “以后选导师也可以考虑考虑我这个老头啊。”谢常说,“你们俩这刨根问底的劲,有我年轻那会儿的样子。” 岑遥知和李善坐在谢常对面,聊了一小时,人偶也就工作了一小时。 突然,谢常起身,“我还要打一份饭呢。” 跟这两个小孩说着,他都快忘了。 他拎着外卖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,跟她们解释:“给我爱人打的,她以前可喜欢学校这家云吞了。” 李善:“老师跟师娘感情肯定很好吧。” 谢常笑着,眼睛眯成一条线,他脸上挤出皱纹,“还好,十七岁在一起,四十几年没吵过架。可能放现在来看,我们那是早恋,可喜欢哪里是忍得了的,所以呀,喜欢就要大胆去爱。” 李善冲他笑,表示赞同。 “好了,你们慢慢吃,我爱人还在家等我呢。”谢常看着手上的打包的云吞。 “老师拜拜。” 告别谢常,李善就跟岑遥知说:“听上届的师姐说,谢老师的妻子以前也是学校的老师,后来得了阿尔兹海默症,已经是几乎记不起他的程度,他还是时不时来食堂,打包这家云吞回去给她爱人吃。” 想到他爱人将他忘记,他还是爱着她,记得她的喜好,岑遥知说:“老师应该很难受吧。” “对呀,自己爱的人忘了自己,是个人都受不了吧。”李善也是叹气。 视线转向那个人偶,双手胖胖的,往上推着头套,试了好几回都没法把头上的束缚脱掉。 岑遥知刚好经过,走上前帮忙,仅仅是露出下半张脸,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 “是你?” 13 “好巧呀,小知同学。”他笑着看她,眼眸闪着光,跟个大狗狗一样。 “我看未必吧。”岑遥知说,“什么时候大少爷还需要勤工俭学了?” 他抬手,用手背抹去额前的汗,碎发在闷热的头套里待了太久,如今乱糟糟的。 他说:“替宿舍一个同学兼职。” 还不是前几天为了求顾频帮他买电影票,他不像别人一样只要红包,他非要万凌替他代班,一天还好,他还提条件非要替他一个星期。 为的就是看看这大少爷会不会为了一个女生,穿着玩偶服,发三小时礼物。 知道是万凌后,岑遥知就不想帮忙了,收起刚刚那份善心,“你自己脱吧,我走了。” 那只白色绒毛的爪子似要握着她的手腕,可毕竟是棉花填充物,五指只是摆设,没法使力。 岑遥知扭头,“除非,你求我。” 他也就只能耐着闷热,面无表情,仿佛一个设定了程序的机器,“求求你,帮帮我,我要热死啦。” 岑遥知低头偷笑,还是抬手帮他弄了。 靠得极其近没什么,以前还更近呢,只是在大庭广众下,一个女生踮起脚帮一个男生脱人偶服,难免有些暧昧。 岑遥知的脸上泛起红晕,先是浅浅的,后是蔓延至耳垂的绯红。 万凌使坏,笑着说:“我的内裤都是你脱的,脱这个反倒害羞了?” “你……”她把他后面的拉链拉回顶部,威胁他,“要是继续这样,我可不帮你脱了。” “行,我闭嘴。” 拉链在身后,之前辅助他发玩具的兼职恨不得早早下班,一到时间就跑了,完全没管他。 岑遥知捏着拉链,就如同拿捏他的命脉。 “要不,我们也打个赌吧,就当是做场交易。” “没兴趣,也没心情。”她已经够忙的了,哪里来的功夫陪他玩这些无聊的游戏。 “赌注是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。” “可以。”她一听,立刻答应,“但是你先说赌什么?” 提前说好,免得他说出些过分或者只对他有利的赌。 “还是以前的赌,赌你会爱上我,赌你忘不掉我,赌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你现在还是对我有感觉。” 不用赌,她确确实实还对他有感觉。 “可以,我赢了你就离我远点。” “你明明喜欢我,为什么非要否认,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,我承认自己确定有点痞,但这一点也不至于让你不喜欢我吧。”他抱着玩偶的头套,把它放到桌子上,继续说,“我长得也还行吧,也不矮呀,最起码比桑夜隼好吧,你这是……” 对比就对比,还把好兄弟拉上。 岑遥知看他一眼,不说话。 “难不成你还是喜欢温柔的?” 万凌回想起岑遥知以前见过他表哥,还夸他表哥温文尔雅,难不成喜欢的类型还是这样的?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 “是我想太少才对。” “其实我也可以很温柔,很听话的。” 岑遥知微微拧眉,真的?温柔吗?听话吗? 她怎么觉得他有点狂犬病的倾向。 “那小狗加油吧。”岑遥知把衣服塞到他怀里就转身离开。 背影决绝,真是狠心。 万凌看着那背影,唇角往上扬。 —— 可能明天不更,看情况吧。 微博:半恬的咖啡。 14,掉马 十一月中旬,楠枫的天气总有转凉,就算不出门,在室内都需要添一件薄外套。 宿舍里,几人聊着天,还是顾了了挑起的话题,“明天学校有辩论赛,你们要去看吗?” 李善说:“看情况吧。” 廖芒说:“我就不去了,明天要去排练。” “是排练还是谈恋爱呀?”李善打趣她。 廖芒说:“两手抓。” 片刻,顾了了又把话题拉回来,“你们以前没听说过我们学校辩论社的‘金童玉女’吗?” “没听说过。” 岑遥知待在一旁没说话。 顾了了清嗓,“那这个我就有的说了。” 到了顾了了讲八卦的时间,宛如评书先生娓娓道来,“在这个万凌来之前,我们学校跟外面打比赛就没拿过第一,自从他一来,他们队十场有九场都是拿第一的。” 她们还不知道她们跟万凌已经见过好几面了,更没想到他就是岑遥知的男朋友。 “这么神?” “而且一般都是万凌当三辩,何浅二辩,大家都是他们搭配起来,论证观点那叫一个天衣无缝。” 岑遥知心不在焉,也不知怎地,莫名有点醋。 辩论赛那天,宿舍四人除了要排练,不,是要排练、恋爱两手抓的廖芒都来了。 辩论赛的现场,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,炽热而耀眼。 万凌身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,搭配深色西装裤,显得干练而精神,一改往常的随意,不变的是带着松弛感的痞气。 辩论赛的辩题是“恋爱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。” 万凌所在的队伍抽到的是反方,恋爱的结果更重要。 岑遥知在台下看着,顾了了推了推眼镜,“这个万大神,怎么这么眼熟呀?” “是吗?”岑遥知尴尬,她以前从未在她们面前提过男朋友就是万凌,她们也没见过万凌的长相。 这般掉马的环节太过尴尬。 她不敢再回话。 自由辩论时间,台上辩手们犹如群鹰竞飞,各展风华,言辞犀利交锋中闪耀着智慧与激情的火花。 正方发言:“过程的美好才是最可贵的,没有过程哪来结果,显而易见,过程更重要吧。” 万凌:“你这岂不是忽略了结果的重要,那不成你看书不看最后一页吗?解题到了最后一步不写下答案?” 声音清晰而有力,不失力度的同时,又恰到好处地透露出自信与张扬。 这么拽吗? 台下观众纷纷议论。 正方:“那我请问反方辩友,什么算是结果,步入婚姻的殿堂吗?你确定?有人说婚姻就是坟墓,那结果未必就要比过程快乐吧。” 万凌:“有一句话说,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耍流氓,只享受过程的快乐,那岂不是玩玩,这对谁都不负责,快乐过后浪费的时间呢。” 他在场上站着,谈吐游刃有余。 观众席上的岑遥知眼眸微闪,要换她,也是如此,不仅仅是没有结果的爱情,任何事情没有结果,她都不会付出精力去做。 让她诧异的,是万凌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也会这么想。 到底是心里话,还是说,只是因为他要辩论的观点如此。 正方: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并非不负责任,而是更加注重恋爱本身的真实与纯粹。” …… 坐在台下的岑遥知又被这个观点说服。 万凌再次站起来,理了理衣角,一脸认真说:“我喜欢的一个女生,她就是如此,我能感觉到,在恋爱的过程中她是快乐的,可是又害怕我们没有结果,整个过程中是矛盾的,所以你说结果是否重要,结果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恋爱过程中的心情。” 台下,嘈杂的环境里,岑遥知能听到周围人的讨论。 不是讲辩题,也不是讲正反方的观点,而是聊起了万凌跟何浅。 “谁呀?” “不会是何浅吧。” …… 结束后,他们还在说:“果然,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。” “那是,他们本身就厉害,金童玉女那是随便说说的?” “郎才女貌,这个搭配,要是在一块,绝了。” 这些话,都传入了岑遥知的耳,不过她也没太在意。 可说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,心里堵着,不舒服。 万凌拿着一沓辩论稿下台,走到岑遥知身旁,见她脸色冷淡。 他抿嘴笑着问:“吃醋了?” 这些他跟何浅的绯闻,他或多或少都听到过,但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,他也没法堵住。 “我吃什么醋,没这个必要。” 她同样优秀,不论从长相、学识上,跟何浅相比都丝毫不逊色,她也不是什么都要去比的人。毕竟“人比人,气死人”这句话不无道理。 “在意我,就承认呗,又不丢人。”两只手指夹起她脸上的肉,揪了揪,“话说,你刚刚投的那边?” 岑遥知:“你放一百个心,我肯定投给你。” 万凌轻笑,“不管我是那一方,你都投我?” 她不说话,把包往肩上一挎就要往场外走。 “那你真正支持哪一方?”万凌也不逗她,就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。 “我觉得两方都有道理。” 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,或许这就是辩论赛的意义所在吧。 “你很在意结果吗?”她扣着手指,目光没敢跟他对上。 “不然呢,你不会还是想白嫖我吧?”万凌眼神转变,满是诧异。 “……” 此时场内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,只有台上还有志愿者收拾着东西。 万凌开口问:“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?” 辩论赛赢了,他可以索要一个奖励吗? 显然是不可能的,岑遥知挑眉,俏皮地回他,“巴掌要吗?” “无情。”万凌换她一个调皮的鬼脸,翻起白眼。 隔了会儿,他说:“那……我给你个奖励总行吧。” 岑遥知也是一脸懵,“你赢了,为什么要给我奖励?” “奖励……你来看我。”他闲着的那只手抬起,蹭过她手背,想要趁机牵起她的手。 岑遥知像是触电一样,两个手掌想触碰,痒痒的,她刚想牵上去。忽地,隔着一排座位的顾了了喊她。 “遥知。” 顾了了的突然闯入,打破了他的计划。 ——